围观之人,不少都是家里有生意的。
他们在许州这么多年,这是第一次见有人同时惊动了荣南商会和府衙,再加上殷氏和柳氏又有赌约,一时间,引得满城商户注目。
“可见女子的眼皮终究是浅了些,你我都是行商多年的人,本钱如何,各自心头都有一杆秤,那殷氏说决计没有低于本钱,我反正是无论如何都不信的,且看今日知州大人如何裁决吧。”
殷瑛和佟管事走在最前面,另外三城的管事落后了几步。
贺管事顿觉脸上全然无光了,“哎,若今日东家输了,那你我也要受罚,脸上无光啊,日后还如何在许州混下去啊。”
金管事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早知闹到如此地步,就早该请辞!就算是在外间看热闹,也好过此刻内心煎熬!”
文质彬彬的杜管事吊儿郎当一笑,今日这般场合,他还手持了一把折扇,恍若成竹在胸一般。
“二位好歹也是大管事,怎得如此沉不住气?贺管事你那话不对,你虽是脸上无光,可你受罚的银钱可是东家出,比起这直接的损失,丢些脸面又如何?”
出门做生意和在外跑江湖是一个道理,为的是生存,早就将脸面置之度外了,哪里好意思这样拿来说事。
“还有你金管事,一路将早知,早该,这些幼稚的话挂在嘴上,听得人忒烦,不然你现在就请辞了去,照样不会连累了你,别挂着一副只想得好处不想担风险的脸,熏眼睛。”
金管事:“你!”
被戳中要害,金管事转念一想,又听得百姓如此讨论,顿觉毫无胜算,反正所有账本如今都在东家手里,也不用交接,于是拱手道:
“劳杜管事将话带给东家,我金某无才胆小,今日就不陪她进这个府衙了,这月的月钱也不用再结,谢过东家这半年多的栽培!”
一见金管事撤,贺管事也稳不住了,前脚刚跨过府衙门槛的脚,快收了回来。
“我也是,我也是。无脸见东家了,还望杜兄转告东家。”
说完也溜了。
百姓一阵唏嘘。
“看吧,殷氏果然是毫无胜算了,连自家的管事都走了,这还没开始,气势就先输了,这还有何悬念啊!”
杜管事摇摇头,一身轻松入内。
府衙内,大堂之上。
知州大人谢正端坐其上,荣南商会各位有头有脸的大人物被请到堂内两侧端坐。
原本殷瑛是打算在必要时候坦露身份。
可当她在城外庄子上现异常后,不论是为了保护自己,还是保护元斟,她都只能说她是上京商户殷氏的人。
到场的还有柳家人,当家家主柳泉,和他嫡子柳介。
原本他极为不赞同此事,可柳榛说,此人极有可能是承德县主,左右如今已经将人得罪了彻底,若不赢了这赌约,日后别说许州,便是整个大曌朝,都无他们柳家的立身之所了。
“殷氏,你还有话说?”谢正厉声道。
面前摆了一摞账本,有她每处铺子的进项和出项,本钱如何,再清楚不过。
朱老还记着他那日在殷宅门前受的屈辱。
“你若道歉,老夫可帮你向柳家说好话,但你得分出殷氏七成的产业给到商会,权当此次帮你的谢礼,如何?”
“你还犹豫什么?”商会其余人,都以为殷瑛是吓傻了,“用七成产业,换你全身而退,不亏了!”
“女子行商,莫要只看眼前得失!”
殷瑛扫过眼前众人,最后定格在知州大人谢正的脸上,“大人也是如此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