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得云蔚然只好再次祭出流水线大法。
待按摩的兵士十人一组,洗好脚,让腿伸直。有经验的妇孺就会按捏试出叫声后,拿炭笔挨个在他们脚底圈出“心,肝,脾,胃,肺,肾”等对应部位。
然后专按“心”的十个妇孺就过来,只对着“心”的脚底部位狂按一刻钟。
接着换“肝”的十个妇孺,依此类推。全部轮完,换下一波。
效果很明显,几天下来,就不用再画位置了。瓷笨的胡人妇孺拎起一只脚,就能精准按到自己熟悉的对应穴位上。特别是刚按上去如果马上听到被按者一声痛呼,她们还会得意得向周遭姐妹昂起头颅。一边继续偷偷使劲顶,一边在那傲娇得轻轻晃荡身子。
这新业务跑通后,被新塞过来的妇孺可就都有活干了,还隐隐缺些人手。
不过云蔚然是会未雨绸缪的(主要是被坑多了),知道开新岗位需要时间,而且低垂的果实摘完后,再往上会越来越难。又怂恿寡妇找徐功曹趟身体按摩和拔火罐的路子。
不得不说,和有对口专业技能的人配合,在开上就是快。徐功曹一听结合身体穴位按摩加拔罐,只听了一个概念和大致手法,立马就窥见其中妙处。无师自通得开始抓人搞实验。
兵士“头痛脑热”来看病,都会被扒了衣服,顺手附送个身体按摩加拔罐服务。
那火罐也是越玩越离谱。
刚开始还只是一个个小竹杯,把背上吸得红一圈,紫一圈。不知道是背上吸满小竹杯让徐功曹犯了密集恐惧,还是嫌竹杯小,效率太低。反正后来换了陶碗,再后来又扛来苏定方喝空的酒缸给叩上。
要不是找不到更大的缸,云蔚然怀疑他还会逮更大的水缸试,主打一个压不死人不舒服死鸡。
虽然云蔚然严重怀疑徐功曹的恶趣味是想把人吸进缸里去,并坚持小罐才是拔罐的正道。但是不得不承认,徐功曹双臂舒展,运着酒缸在患者涂了药酒的背上流转,还挺有那么点大师风范。有种在螺蛳壳里开道场,老道士画阴阳五行那味道。
人那,真是种奇怪的生物。这种奇怪不仅体现在徐功曹身上,在苏定方身上更是尤为明显。
你建立起信誉之前,你给的好东西在他眼里都是狗屎。
认可你的好口碑好信誉之后,你还吃不准东西好坏,不敢给他。他却会觉得你这是私藏了好东西,你是狗屎。
刚开始和苏定方接触的时候,云蔚然只觉得这是个固执的糟老头,不喜欢新鲜事物。云蔚然拍马屁敬献的新鲜玩意,往往看都不看就先贬低拒绝。你特么骂人也先试过之后,不好再骂不是。可老头不管,就那么任性,自己骂爽了再说。
被骂过几次后,云蔚然也懒得再献新鲜玩意,没找虐那癖好。
苏定方也是欠,云蔚然不送了,他反倒自己凑上来。打从不小心听亲兵碎叨“肉串配酒,多喝多有。”勾起馋虫,让亲兵跑来顺走所有新鲜出炉的羊肉串。
之后又听八卦顺带迷上脚底按摩,就一不可收拾跟转了性子似的。
听闻云蔚然又在搞什么“拔罐”,也不管搞没搞成,直接招来先骂上“有好东西也不知道孝敬老夫!活腻味了你们?赶紧给老夫整上!”
徐功曹不紧不慢得去挑酒缸,准备用酒缸给苏定方拔罐。苏定方一看是酒缸,别说对新鲜事物的抵触心理了,那就跟看到亲人似的,不停催促“就知道你们这些混账玩意私藏了好货,这是怎么个喝法?快点快点,先给老夫满上!”
“唉唉唉!这是药酒,抹的,不能喝!”那捞酒喝的动作快得,那叫一个行云流水,云蔚然都来不及拦。
“呸呸呸!净糟蹋酒。把老夫的酒拿来,洗洗嘴。”
不一会,本就有淡淡酒香的帐内酒味更加浓烈。
云蔚然看着徐功曹用酒缸拔火罐的熟稔手法时,这才顿悟。这老军医不简单啊,向上管理做得好那。多半是试不同杯子拔火罐时,就想到要投主帅所好,开始有意尝试和刻意练习了。
果然机会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云蔚然性格上有点好:学得高,同时有自知之明,务实。知道徐功曹显眼在前,自己要有机会,就得下次新品出来后再早做打算。在新品出来前,只能深耕现有产品,做出亮点。
说白了就是清楚当下自己最优解,是实打实下苦功夫把事情做好,而不是差不多应付完事就得了。
既然知道,那就干呗。
之后的行军日子里,虽然白天赶路辛苦,晚上常规业务结束后,组织培训的同时,就会引导有经验的妇孺们互相讨论分享心得,打磨这个服务产品,并制定标准。虽然忙得要死,却是帮妇孺们实打实稳固了存在的价值。
令蔡总管都没法用处理掉吃干饭的没用废物来要挟绑架云蔚然。
日子就这么忙碌得过着,以为就会一直这么下去。却在之后遭遇了最开头的曳咥河之仗。
至此,古典美人才从记忆中挣脱出来。或者严格来说,才被从记忆中放了出来。
她虽然已经清楚了云蔚然的弱点和软处,却也无法再对他做什么。因为已经完成了记忆融合,严格来说,他们已经是同生共死的一体,伤害云蔚然,就是伤害她自己。
但是,她很不甘心,心中有极大的怒火需要宣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