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了,我已经见到绿珠的转世,我只知道,从今往后,我将时时刻刻陪伴在绿珠的身旁!至于孙秀的转世,我也不妨坦白告诉你,有她没我,有我没她!反正我是异类,异类有异类的活法,你若是看我不顺眼,尽管收了我!”
呂珠气愤不已,说完最后一句,遂往后退了几步,催动灵力,化作一缕清风,逐月而去。
徒留须菩提一人遗世独立于破败不堪的金谷园。
魏晋南北朝以来,脚下这片故土已经历太多杀伐屠戮。须菩提慢慢转过脸,平静如水的目光停落在那一道破败不堪的墓碑,悲天悯人的面庞之中再度流露出不忍之态。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声极轻的喟叹在漫长的黑夜里消散。
……
万籁,皆寂。
☆、误配良缘
此时的裴府堪称鸡飞狗叫,乱成一团。
裴承秀被程咬金所伤之事迅速传入宫中,惊动了皇帝。皇帝陛下雷霆震怒,当即指派内官前往裴府邸探视,于是,内官刚入裴府便见到了这么一番乱如麻的景象——
闺房之中,躺在床榻上的裴承秀因失血过多,脸色惨白如纸,气若游丝,呼吸将断不断,仿佛是回天乏术。
右仆射裴寂坐在爱女病榻一旁,掩面悲泣,悲痛得不能自已。
禁卫大将军裴法师怒发冲冠,不断高声咒骂,把程咬金一家老小二十八口悉数问候了一遍。
至于奴仆丫鬟什么的,更是跪了满满一屋;连把脉问诊的群医,也一个个束手无策,面色如土。
内官左手捧卷、右手执笔,速速写下一行纪要,这才鼓足勇气朝病榻瞅了一眼,仅仅一眼,随即慌忙转过脸,再不敢多看。
裴承秀的胸口插着一柄泛着寒光的钢刀,刃上还沾着未干的斑斑血迹。
内官发出一声哀叹,犯起愁来。
虽说是皇帝下旨派他过府探视,显而易见的是,皇帝老人家并不知晓裴承秀伤得如此严重。
若立即赶回宫并向皇帝陛下据实禀告,依照尉迟敬德被处以杖刑的先例,程咬金这回或许不仅仅丢了官职,还有可能丢了性命。如此一来,他极有可能得罪程咬金的靠山,秦王殿下。
莫看秦王李世民只是一位亲王,他四方征战屡立战功,前不久刚被皇帝擢升为天策上将,赐洛阳天策府,府邸官阶品制皆仿东宫殿,实不宜开罪。
可是,若不据实禀告,万一裴承秀真的断了气,得罪的不仅仅是右仆射裴寂,还将得罪裴寂的后台,太子李建成、齐王李元吉这二位殿下……哎,齐王也就罢了,太子可是将来的天子,开罪太子无异于自掘坟墓!
愁啊,真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