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帏隐隐透出女人虚弱的身影,王宁凌确认了一眼,立刻转身回避,“属下找来了大夫为公主看病。”
“谢将军……”薛棠恹恹地咳了声,有气无力地瘫倒在床上。
王宁凌心头一恍惚,分不清是担心有诈,还是担心她的身体。
大夫隔着帘子为薛棠把脉,不一会儿,大夫凝重道:“皮肤闭而为热,脉象浮紧,此乃寒邪入体,不可拖延,老夫这就开方子为公主治疗。”
“那得多久能好?”符采焦急问道。
毕竟是公主,大夫不敢断言,沉沉地叹了声,“须得静养些时日了,在此期间,公主务必按时服药,不得再受风沾凉,以免加重病情。”
“好……”薛棠气咽声丝,心里却是暗喜。
她急促地咳嗽起来,随即摆出蔫头耷脑的样子,矫饰病态,符采连忙端水上前,一边抚着她的背,一边喂她喝水。
王宁凌即使不看薛棠,也能想象得到她虚弱的病态,若说心头没有半分怜惜是不可能的。
到底是个娇生惯养的弱女子,她哪来的能力与太子斗?就算是身怀武艺的驸马也不过如此,公主府势单力薄,根本没必要动用军队力量来防备。
况且有他看守,就算是公主变成小鸟也飞不出去。
想到近几日的高度警惕,又想到贺大人的丁宁告戒,他不禁感到好笑。
“是属下打扰了。情况特殊,还望公主见谅,公主好好养病吧。”
话音落下,他朝门外走去,经过沉宗知身边,他轻蔑地瞥了一眼,自信满满地离开了内宅。
沉宗知谨慎地望着那道身影远去,直至完全消失,他才松了一口气,转头看向薛棠,恰好薛棠的视线也投了过来,目光一触,心照不宣。王宁凌为人傲慢,有奋矜之容,伐德之色,麻痹他的戒心不是难事。
紧绷的神经放松了许多,薛棠躺回床上,樊扶光侍立在一旁,寸步不移,余光始终盯着她。
现在就看符采能否将这个安插在她身边的眼线策反,从而进一步摆脱监视。
她相信符采的能力。
夜静更阑,凉月如钩,昏黄的光亮从厨房中透出,隐隐能听到柴火燃烧的噼啪响声,炉子上的药锅升腾着热气。
符采正看着火候,樊扶光抱着一捆柴禾走了进来。
“扶光,公主怎么样了?”她连忙起身问。
樊扶光放下柴禾,“情况好转了些,身体没那么烫了,已经睡下了。”
“唉,就怕后半夜严重。”符采愁眉不展。
樊扶光的手轻轻搭在她的肩上,宽慰道:“公主会好起来的。”
烛火微晃间,两人的距离不知不觉拉近了。
符采颔首,“你去睡吧,折腾了一天肯定很累了,这里有我就够了。”
樊扶光摇摇头,“我不困。”说着,她整理起地上的木柴。
眼下正是笼络她的大好时机,符采一边看着火候,一边闲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