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就是让你去打听的棉花之事,西北、西南边疆都可能会有,你多托人去找,这个对我很重要。”苏过心心念念的棉花找了许久,还没进展。
听他如此说,高俅也严肃起来,说道:“棉花一物确实闻所未闻,不过按五郎的描述,有人说在儋州那里见过。”
巧了不是,苏轼还没过去,苏过倒先要派人过去了。
“不要舍不得钱,所有的开销全从我这里出,”苏过喜道:“找到了立马带回来给我,我另有重赏。”
总算有了点眉目,至少可以将棉花大规模种植提前百余年了。
高俅问道:“此物有何了不起,能让五郎如此上心?”
苏过笑道:“高大你过冬可有皮货?”
高俅很疑惑,这跳跃可有点大了,摇了摇头。
“此物便是穷人的皮货,”苏过感慨道:“北边的冬天,实在是太难过了。”
按苏过的标准,江北就算是北方了,东京自然也是。
高俅恍然,长揖道:“五郎心怀天下苍生,我替天下人谢谢了。”
这马屁大了点,苏过咳嗽两声,说道:“既然棉花的事有希望了,你另外替我在城外张罗一处农庄,最好近一点的,土质差一点也没关系。”
高俅答应下来,说道:“这事容易,我先托人去打听着,等棉花的事确定了,再来报与五郎定夺。”
苏过点点头,笑道:“走了,有事去家里或者天机阁找我。”
高俅客气地将他送到门外,这才回头找兄弟商量这几件事。
苏过又跑了一趟苏颂那里,商量之前说过的眼镜测试,这事得找几个视力模糊的人配合,两人一合计,决定就三日后在学士院进行。
毕竟那里有现成的苏轼,再抓几个书呆子就够了。
不过回到家中另有惊喜,三日后正好是经筵的日子,这回轮到苏轼给皇帝上课了,今天他接到宫里传话,让他将苏过带上,课余时间介绍下天文算术和玻璃镜子之事。
想来是苏颂关于浑仪的奏章,再加上镜子的事,让小皇帝来了兴趣,宋朝的经筵上不仅仅是讲授儒家经典,还会涉及到诸多实践问题,像水利工程就常拿出来讨论,所以小皇帝的要求倒也不算奇怪,只是苏过还没有官身,这点恐怕有人会有说词。
苏轼瞪着苏过,问道:“你把镜子挂学士院那会,就想到这了?”
“爹爹玩笑了,怎么可能,”苏过笑道:“孩儿哪有那么厉害,我如何能知道官家会对这些东西感兴趣。”
苏轼觉得也是,自己的儿子也不可能这么妖孽,又道:“尽给我惹事,台谏肯定又会拿此事做文章,说我有意媚上。”
“媚上?他们还没这本事呢,”苏过不屑道:“再说了,这是官家召我,又不是我腆着脸求着去的,他们说得着爹爹吗?此时不用担心,有事自有官家顶着。”
苏轼怪道:“又说什么胡话,哪有大臣被参,让天子受过的道理?”
“爹爹还是小瞧官家了,”苏过笑道:“官家能说服娘娘让我进宫,自然不会看您受这无妄之灾,就算被台谏攻击,爹爹莫要辩解,直接请罪便是。”
苏轼一听这话,觉得有理,转念一想,这儿子以后入仕了,指定是个奸臣啊,顿时看着苏过的眼神就有些不善了。
话太多的苏过还没现,兀自说道:“还有一事,今日苏公与我约定三日后去学士院解决眼镜一事,正好从宫里出来便过去,到时候还需爹爹带个头,先为大家做个示范。”
苏大神被安排得明明白白,不禁怒道:“你给我出去,一天天地净给我找事。”
苏过捏了捏鼻子,灰溜溜地离开了,有苏颂在,反正也不怕他到时候不答应。
看着不省心的儿子终于走了,苏轼也急着出了门,自然是去找他弟商量对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