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值得同情,但走到这一步,也没什么计较的必要了,毕竟他已经要死了,余清梦想他明媒正娶的那位夫人应该就是这么想的。
余清梦从自己带来的盒子内拿出笔墨纸砚,从牢门的缝隙内塞进去,祝文贤抖着手将和离书写完。
余清梦接过扫了一眼,转身离开。
出去的时候与祝文贤的青梅竹马擦肩而过,她低着头,神情有些麻木,余清梦在心里叹息一声,但脚步没停。
余砚珩将她带进去又很快出来,一刻钟后,余砚珩又进去将她带了出来。
女人满脸泪痕,细细发着抖,但好歹眼睛里有了丝光彩。
从大理寺出来,余清梦和余砚珩一起,将女人送上了马车,马车内还有她一双儿女。
回到府上,余清梦沐浴后躺到了床上。
迷迷糊糊临睡前,她脑子里最后一个念头是:这次科举事件很快就能结束了。
第二日一早,余清梦用膳时收到消息,说是云贵公公在早朝前去宫门口宣了旨,撤消吏部尚书知贡举职位,择日另选他人。
朝廷退了步,但学子们却不愿意再退一步,依旧跪在那儿要求陛下现在就定下知贡举。
学子们的潜在意思就是知贡举得是他们认可的人才行,不能换了吏部尚书,又来一个礼部尚书。
云贵公公劝不动,没办法,只能脸色难看的回去复命。
谢鸿逸昨日被气病了,今日本来是免了早朝的,但因为学子们不肯罢休,他只好撑着病体召了大臣进宫商议。
最后的商量结果是由三皇子主持这次科举。
谢鸿逸最开始的时候,对太傅的这个提议持反对意见,但最后还是被太傅联合几位大臣说服了。
可当云贵公公又一次去传旨的时候,学子们闹得更厉害,有人趁乱吼了一句:“上次就是因为皇子,我们才被关在牢里拷问,这次又派了个皇子,谁知道会不会又来一次?”
“请陛下明鉴,应选一位跟皇子无关,有真才实学的人担任此次的知贡举,才能服众。”为首一位学子慷锵有力的声音透着让人安心的力量,说完他朝宫门方向行了大礼。
云贵公公急的脸都红了,但劝也劝不动,说也不敢说,只能转身回去复命。
云贵公公跟谢鸿逸复述了那群学子们的话后,谢鸿逸又气得连连咳嗽,甩手将书桌上的笔墨纸砚的都扫了下去。
余清梦去余砚珩的书房找他,余砚珩正在练字,余清梦扫了一眼他写的字,笔走游龙,暗藏锋芒,看来她大哥的心情不算平静。
“大哥不想做这个知贡举吗?”余清梦在旁边的软榻上坐下来,问道。
余砚珩收笔,抬头看她:“我只是在想,如果我做这个知贡举,那我们余家可就更是陛下的眼中钉肉中刺了,所以我觉得我们可以换一个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