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思义苦笑道:“奶这是不服老呢!谁家老太太,放着清福不享,净折腾些乱七八糟的!”
侯府的花园,被老两口折腾成了果园和菜地,还搞什么大棚养殖。别说,还真让他们弄出来了,大冬天能吃上鲜嫩的青菜,宋家人冬日里饭桌上的菜式,比宫里还丰富呢!
宋子苒笑笑道:“老年人,有点事做反倒是好事。身边那么多人伺候着,累不着他们的。”
她又看了一眼瑜王,似笑非笑地道:“王爷,您在这儿停留得太久了,难道是嫌咱俩的绯闻不够多吗?”
萧瑾瑜咧嘴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他们说的也没错,我这不就是在等神医你的一句话嘛!”
“快闭嘴吧你!”宋子苒见四周围的人,都伸长了耳朵,仿佛听到什么了不得的秘密似的,瞪了瑜王一眼道,“王爷自求多福吧,听说,您这次回来,皇上要给您赐婚呢!”
“没人能勉强我娶不喜欢的人,”萧瑾瑜自信地笑笑,又贱嗖嗖地加上一句,“除非赐婚的对象是你!”
宋子苒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笑意微敛,缓缓地道:“皇上在宫里等着王爷呢!王爷再耽搁下去,只怕会落个功高震主的罪名哦!”
“皇兄不会的!”萧瑾瑜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皇上不会,不代表别人不会!王爷不想皇上为难吧?”宋子苒移开视线,假装没看到他眼眸深处的那抹情深。
萧瑾瑜淡淡一笑,道
:“那行,我先进宫!”
萧瑾瑜没到宫里呢,消息就传到了宫里。刚刚散朝的庆丰帝扶额:“这个蠢弟弟哦,啥时候能把小神医给弄到手哟!看来,朕不出手不行了!”
庆丰帝让大太监把任中书舍人的宋清墨宣进宫来,让他起草“凡男子年过二十五,女子过二十二不婚者,朝廷强给安排婚配对象”的诏书。
宋清墨提着的笔,怎么也落不下去。他家还有个没出嫁的大侄女呢!身为神医大侄女似乎打定了一辈子不嫁的念头,家里人尤其是他老娘,都顺着大侄女。
再说了,以大侄女的本事,即使不成亲,日子也能过得有声有色。她有那么多徒子徒孙,和大小侄子在,也不愁老了没着落……
可若是诏书一颁布,大侄女就要面临被强行婚配的境况,若是摊上个迂腐愚昧的,只怕这日子,比一个人单身要难过得多!
他怎么觉得,皇上这道诏书,是故意针对他大侄女的呢?看到龙行虎步,越走越近的瑜王——或许,也是针对他的呢!
萧瑾瑜走进御书房,看了一眼提着笔,久久未落的宋舍人,那墨汁都滴在诏书上了——到底是啥诏书,让宋舍人如此为难?
不过,这是皇兄的公事,他没有过问的意思。跟皇兄汇报完军师,又敷衍地聊了几句,萧瑾瑜便出宫了。
庆丰帝得了消息,他这个蠢弟弟,一出宫门就直奔宋家去了——这贼心,眼瞎的
都能看出来。
“唉!弟弟大了,不中留啊!”庆丰帝当着宋清墨的面,感叹了一句,又问道,“诏书起草好了,明儿就颁布吧!再耽搁,我这蠢弟弟不知道要蹉跎到什么时候呢!蠢啊,真蠢!连个媳妇都骗不回来,白瞎了一张好看的脸!”
“吴奶奶,今日好兴致啊,亲自掌勺。不知我有没有这个口福,上门叨扰一顿……”萧瑾瑜从皇宫出来,直接去了对门——因着宝贝孙女住福国公府,老两口十天有八天住这儿,自己的侯府反倒成了摆设。也不能说是摆设吧,毕竟宋家子孙多,空不下来!
“瑾瑜来了?快洗洗手,尝尝奶做的糖醋排骨!”吴婆子的背略显佝偻,精神却好,满面红光的。见萧瑾瑜把她锅铲上的排骨捏过去,塞进了嘴巴里,忙问道,“怎么样?奶宝刀未老吧?”
萧瑾瑜尝了一口酸甜适中、鲜嫩可口的排骨,竖起了大拇指,由衷地道:“奶一出手,这普天下的酒楼都得黯然失色!这醉仙楼的厨子,都得甘拜下风!”
吴婆子咧着缺了两颗牙的嘴巴,呵呵地笑着道:“还是瑾瑜你识货!不过,你那醉仙楼的厨子,手艺也不赖。上次福丫带我去吃了,那胖厨子的厨艺又见长了!”
“还不是奶您教的好?”萧瑾瑜站在灶台前,扶着老太太。吴婆子则指挥着厨上的婆子准备食材,说是她亲自下厨,其实就是在关键时候出
一下手。
从医学院匆匆赶回来的宋子苒,看到这一幕,又听瑜王一口一个“奶”,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俩是亲祖孙呢!宋子苒磨了磨牙,心中暗骂瑜王狡诈!
可是,瑜王在她家人身上花再多的心思又能怎样?只要她不同意,谁都不会勉强她的!到头来,那条小金鱼还是落得一场空!宋子苒不禁得意地想着。
萧瑾瑜在宋家热热闹闹地蹭了一顿饭,刷足了好感,才意犹未尽的回了对面的王府。看着冷冷清清的王府,回想宋家的热热闹闹,总觉得有秋叶不停落下——明明现在是春天啊!
不行,他得加快脚步,把小福丫拐到手!
他没想到,他的皇兄,给他来了个神助攻。次日,朝廷颁布了一项法令:但凡男子超过二十五,女子超过二十二,身体健全,未曾婚配者,朝廷给强行安排对象。
福国公宋四喜,下朝后直奔家门,把这项新法令,告诉了爹娘,担忧地看着小女儿——家里几个臭小子怎么样,他一点都不担心,小女儿已经超过规定年龄,若是被有心人拿捏,配了品性败坏的,可怎生是好?
宋子苒气得小脸煞白,怒道:“定是那瑜王从中作梗!他昨日进宫,今日皇上就颁布这项新法令,要说与他无关,鬼都不信!”
“冤枉啊!”萧瑾瑜喊冤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他散朝后去了皇宫,跟皇上发了好一通火才出宫的,因此比福国
公迟了。他从宫里出来,直奔宋家,就担心那小妮子瞎想。
萧瑾瑜道:“我方才进宫质问了皇兄,他这是担心我不肯成亲,才颁布这项法令,逼我一逼的。你只不过遭了池鱼之殃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