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静镜第一次见到了战争的残酷。
之前,流血漂橹,尸骨如山,对她而言不过是史书上的几个字而已,但是今天她真正见识到了。
和今天比起来,在定远山上,自己觉得惨烈的一幕,可以说是很小儿科了。
一股深深地无力感,充斥在她的心头。
她忽然有些怀疑自己,之前是如何有勇气,用铜盘去打眼前这个如同恶魔一般的慕容匡的。
她突然把手放在了胸口上紧了紧。
那里,放着秦天所写的几卷红楼。
每一个女孩都有幻想自己未来的夫君,在自己为难的时刻,一骑白马破尽千军,将自己救出来。
但是看着那在城中纵横厮杀,黑灿灿的重甲沾染这殷红鲜血的玄铁重骑,朱静镜却开始了祈祷。
即便是她万般的不愿意承认,但是心底却有一个小兽不停地探出头来,大声地呼喊。
“如果秦天来了,怕是也要死在他们的枪下!”
朱静镜忽然有些绝望,她想起自己留给秦天的那张纸条。
“小天,你一定要听话啊!”
泪水,在不知不觉中模糊了双眸,她不停地冲着天空祈祷,祈祷的却不是秦天出现来救她,而是希望秦天不要来!
但就在这个时候,一只信鸽却是扑棱着翅膀,躲避着火焰,落在了慕容匡的手臂上。
慕容匡从信鸽腿上的竹筒里拿出了一张纸条,看罢之后,朝着朱静镜投来了玩味的目光。
“公主殿下,你和秦天睡了吧?”
“你!”
“没睡?”慕容匡玩味笑道:“没睡他就肯这么为你?”
“你……你什么意思?”朱静镜已经顾不得恼怒了,一股浓烈的不安已经从他的心里生发而出。
“为了救你他拉着三千那什么劳什子金玉楼的影卫就来了,本来我以为这已经够蠢的了,没想到更蠢的,他在路上得了两匹宝马之后,竟然连那三千影卫也顾不上了,和一个和尚骑着宝马就先行赶来了。”
“两个人?哈哈,两个人。”慕容匡将纸条交给了身边的狗头军师吴用道:“吴先生,要不一会你上吧,我们好像有点丢不起这个人。”
没想到吴用却摇了摇头,一脸认真地说道:“将军说笑了,那毕竟是白衣侯,绝顶的高手,老夫怎么能行,最少也得十个玄铁重骑,哦不,二十个玄铁重骑才能拿下不是。”
只是话音落下,两人还有身边围拢的几十个玄铁重骑便一起放声大笑了起来。
那笑声之中的嘲讽,根本是一点隐藏也没有。
朱静镜却顾不得愤怒,一双粉拳在笑声中已经攥紧。
话,很难听。
笑声,很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