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狼吞虎咽的间隙,赵笈忽然不吃了,抬头盯着她看。
他的筷子还夹着一块色香味俱全的三文鱼。
“舒婳,你这样对我……真的很容易让我爱上你。”
舒婳乍一听这话直白至此,吃惊地笑了笑。
不知道为什么,在堪比受难日的今天,她笑的次数特别多,甚至比以往所有春节加起来都多。
她没有戳破赵笈的幻觉,让他赶紧吃。
新年遭遇变故,这事对赵笈来说显然不是一件好事。
他养尊处优的生活好像顷刻间就结束了,所有人都来找他负责,尽管他对集团的业务几乎一无所知。
“现在赵英琮病了还在医院里治疗,老太太精神堪忧,赵家又没有其他有出息的晚辈,我们总不能找你那些个瘸腿败家的远房亲戚吧?只能是你了。”
二十四小时下来,赵笈听这段话听了无数遍。
因为他姓赵,所以他被绑在了这艘即将沉没的大船上,根本无法逃脱。
他本来愿意帮帮忙的,被这么道德绑架一遭,难免激起逆反心理。
就像当初他成立凌锐时的那样。
除夕夜,赵笈照顾到老太太的情绪,没把心底的想法说出来。
其实他已经想好了,如果赵家这一次难逃劫难,那就是命中注定气数已经,换谁去接替赵英琮的位置都一样,无力回天。
“赵英琮也觉得赵家在走下坡路么?”
舒婳提前知道了赵笈的想法,一边给他挑领带一边问。
赵笈瞥了眼等在门口的顾硅,莫名想起些旧事。
“当时我忙着研究凌锐初期的技术,没那个阅历见识挑助理,顾硅就是赵英琮帮我挑的。”
“顾硅他的能力不算出众,胜在名字起得好,赵英琮就代我录用他了。”
硅。
大部分科技硬件的重要原材料。
这次集团出事也和矿石材料场有关,赵家曾经靠矿山起家,但是这么几十年下来,矿产马上就要被挖完了。
要么釜底抽薪,要么死路一条。
显然,在年关这么重要的时节,大多数合家欢的旁观者都喜欢唱衰别人的苦难落井下石,认为是后者无疑。
舒婳作为苦难的“集大成者”,一齐难以幸免。
她接到了何书媛的拜年电话。
何书媛也不知从哪弄到她的手机号码,上来就是一通寒暄,明里暗里表示已经知道她重新跟了赵笈的事实。
“赵家落难,你看你也帮不上什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