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你多虑了,皇上不过就今天去了舒贵人那里一次罢了,哪能一直呆在她那里?说不定明天就翻小主的牌子了。”琥珀劝慰道。
“琥珀姐姐说的是,皇上这么英明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独宠一人呢?当初盛宠的年贵妃也没有这般啊!”琉璃分析道。
“至于面子……其他新进宫的小主也同样没被翻牌子,她们怎么会笑话小主您呢?那不也是笑话她们自己吗?”
“你们不懂。”宁贵人阴着脸摇了摇头。
面子只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皇上选择在今天去舒贵人那里,显然是为了昭示他对她的恩宠、给她撑腰。
这种程度的宠爱显然已经出乎了她的预料,由不得
她不担心。
“不行,我绝不能坐以待毙。”宁贵人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琉璃、琥珀,跟我去坤宁宫,我要找皇后娘娘。”宁贵人的眼中双过一道幽芒。
启祥宫东配殿
宫殿里间的炕床上坐着只身穿里衣的谦贵人,虽然此刻的谦贵人已经脱簪卸镯、未施脂粉,但是美人就是美人,尤其在这朦胧的烛光映射下更是增添了几分柔光。
此刻谦贵人正低着头,左手拿着一块布一样的东西、右手上下飞舞,像在专心绣什么,就连宫女进来,她似乎都毫无察觉,手上的动作一刻都没有停。
锦瑟见自家小主一点反应都没有、只专心刺绣,只得自己先开口道:“小主,夜里绣东西费眼睛,还是放放,明个再绣吧!”
“不了。”谦贵人头也不抬地回道,“就这几针了,这抹额上的花纹就绣好了,明儿还要给太后绣一万寿菊的靠枕,希望能赶在重阳节前绣好献给太后。”
“小主真是孝顺太后,这个时候还有心思帮太后绣抹额。”锦瑟干干地说道。
谦贵人手上的动作一顿,只见她缓缓地抬起头来,脸上的笑容还是那般的云淡风轻:“怎么会没心思呢?太后既是我的姑母,又是我的婆母,又是大清的太后,更是我乌雅氏的支柱,我孝敬太后自是应当的。”
“小主!”锦瑟一跺脚、脸上露出了气恼的神色,“您是真不明白还是装不明白啊!外面发生
了那么大的事,您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还是这般镇定?”
皇上留宿钟粹宫的事,她可是第一时间就和小主说了,但是小主听了只“哦”了一声,就该干嘛干嘛去了,竟一点不放在心上,倒是她急了半天。
“我就是明白才会这般镇定啊!”谦贵人无奈地把抹额放在手边的炕桌上叹道。
“不管皇上是留在了钟粹宫,还是翻新人的牌子,都和你家小主没半分干系。锦瑟,旁人不知道,你身为我的贴身心腹,难道还不知道我进宫的目的吗?我的进宫,在皇上看来,就只是一个表态,代表着我乌雅氏向皇上臣服的表态。”
锦瑟脸色本来因为激动而有些潮的血色,在听了这话之后,瞬间退得一干二净,只剩下一片雪白之色。
她如何不知道小主的处境,只是入了这深宫,她潜意识地把这些都暂时遗忘了。
她想着,小主若能得皇上喜欢的话,那一切都不一样了。
她沉默地低下头,但是很快又抬起头来,眼中满是不甘和心疼:“可小主总不能什么都不能做吧!小主如此美貌,又有太后撑腰、再稍微施点手段,说不定皇上会不……”
“锦瑟!”谦贵人冷然的声音让锦瑟瞬间打了个激灵。
此时的谦贵人完全不复刚才的温婉和顺,整个人散发着一股森然冷漠的气息,只见她缓缓地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有些茫然的锦瑟,语气极冷。
“别给
我找麻烦,也别给太后和乌雅家找麻烦,明白了吗?”
谦贵人的话不多,却给了锦瑟极大的压迫,她一下子跪了下来,一个劲地磕头道:“小主,奴婢知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乱出主意了。”
她真是糊涂了,她家小姐从来就不是那些唯唯诺诺、毫无主见的闺阁少女,她是真的聪明绝顶。她居然还妄图指点如此聪慧的小姐,真的是可笑至极。
谦贵人没有立刻让锦瑟起来,直到锦瑟的身体越伏越低,身上那个不甘之色全部散尽,她才不紧不慢地把人叫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