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临宣道:“她去哪里朕如何会知晓?”
顾西臣定定的看了他半晌,目中渐狠:“臣看圣上是不在意太后娘娘的安危了!”
听他这话竟当真敢动手!朱临宣终于大怒拍桌而起:“大胆!朕看你是忘了朕如今的身份了!”
“身份?”顾西臣脊背挺直的站在大殿中直视着他,铮铮铁骨全无半丝畏惧:“你背信之时可曾想过你的身份,你囚人妻子的时候可曾想过你的身份!”
他说着抬脸望向大殿上那以黄金镀造的牌匾“呵”的冷笑:“爷要的只有她,若没她,爷便是踏碎你这承乾殿也要将她寻回来!”
这般狂妄!朱临宣心中是滔天的怒气,却也知道眼前这个似孙猴子一般无法无天的人却能做的出来,先帝在位之时便因他的战功亲封了一品君侯,是带了兵权的,是以他才能那般顺利的登上帝位,如今兵权还未收回手中,这人却有这个底气来做这般大逆不道的事!
朱临宣不得不隐忍,叹了口气,自白玉阶上缓缓下来往外头走:“你跟朕来!”
朱临宣带他去了山林间他藏曲玲珑的那间小院儿,推开门,院中一棵光秃秃的梅花树旁盛开着一片红美人蕉,衬得那有些寡淡的院子都明艳了起来,就像那人儿一般!
顾西臣一看心中便抑制不住的颤动,连走都不及是掠进屋内的,可那满屋里除却还余有她淡淡的幽香哪还有半个人影!
朱临宣也跟了进来正色道:“起先朕应你之时也应过她,事成之后便放她离开,朕却对她动过心思,但她不愿,朕又不忍将她交到你手中而惹得她恨朕,是以在半月前便放她离开了。”
其实他刚放走曲玲珑不足两个时辰,她拼死不愿跟他,幸得他眼疾手快将她拦住,这才没酿成悲剧,见她泪眼朦胧,一如他第一次见她时那般委屈巴巴、小可怜模样,他心中又软又燥,在院中走了好几圈终是应了她派人将她送走。
如今他虽不得不告诉顾西臣,但他私心里一点也不想让他这么顺遂就寻到人,是以只真真假假的的说出来。
顾西臣看着屋中那人儿坐过的桌椅、睡过的床榻、用过的镜台……良久,终于转过脸:“爷不信你没着人送她,说,她去哪里了?”
朱临宣摇头:“朕确实着人送她,但只是个马夫,朕也不能时时知晓她的消息……”
他还未说完,顾西臣便大步出了去,临到门口顿了下:“太后娘娘在白马陵!”
说着再没一丝停顿的掠了出去。
他自知道朱临宣怕是没说真话,但如今确定人儿已经不在,他毕竟是皇帝,而他还有父母祖父,却不好做的太过火,是以便由此下了台阶。
自出来,顾西臣便唤了疾风出来沉声吩咐:“按爷先前说的,吩咐人手散布下去,无论山区、野地、还是闹市、小城都要安排、张贴上悬赏榜文,赏金一千万两!若有丝毫的消息都要告爷知晓!”
疾风立刻应声:“是”身形一晃便消失了。
顾西臣回身望着那院中尚自盛开的红美人蕉喃喃:“娇娇……爷这便来寻你……”
人儿离了他的视线,就如那滴水融入大海,瞬间便无影无踪了去,他这般确实是在大海捞针。
因他悬赏巨大,每日里底下传来的消息众多,其中不乏许多虚假的,但他现在就如濒临死亡之人,只要有一丝关于她的消息对他来说都是救赎,哪里还敢懈怠,俱都是亲自到场寻人,辗转奔走的大部分时日都是在马上度过,如此寻了有一年之久她竟似消失了一半,他再未曾寻到那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