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西臣这一看便再舍不得移开目光了,痴痴的望了半晌方也脱了鞋袜轻轻上得炕上,怕吵着人儿也不敢掀开她盖着的锦被钻进去,只连人带被的轻轻揽到怀中。
自她入怀的一刹那,他近来总是空荡荡的心似乎瞬间便被填满了,低头看着忍不住就亲上了她嫣红的唇,望着望着竟无限满足的睡了去。
这一觉端的是无比香甜,醒来时天色已然大亮,顿了顿忽的反应过来忙低头看去,怀中人儿闭着眼眸呼吸均匀,依然熟睡着,顾西臣松了口气,在她那红唇上又亲了亲这才小心的下了炕出门去了。
外头庆余正急的火烧屁股,见他出来一叠声道:“爷您可出来了,再不出来老侯爷就得亲自过来了!”
顾西臣听的心烦,一脚踹过去喝骂道:“小子找死!”
庆余经常被踹,此番一个驴打滚起了来陪着笑:“爷就莫要恼了,快些走吧!”
顾西臣虽烦他那表兄但他到底也是个皇子,又不想再恼了那老爷子,却也不得不去,正待走忽的瞥见缩在一旁的画眠,长眉立时就是一皱喝道:“怎的只你一个侍奉奶奶?”
画眠昨夜端了饭食回来却被守在门口的庆余拦下,一时便知是爷来了,心中大喜哪还敢没眼色的进去,便跟着庆余侯在外头。
此时被顾西臣喝的一抖忙回道:“崔嬷嬷原本是留了四个在此的,只是九皇子忽然过来没得准备便被调了去。”
顾西臣听得眉头皱的更深:“他自来他的,慌什么!去将人调回来,若奶奶少了一根头发,看爷不发落了你们!”
画眠原本是想说洪氏一事的,只是被他这一番喝止哪还敢多言,忙不迭的跑去唤人了。
交代了完话,顾西臣回头望了望,见那门内还静悄悄的,这才带着庆余去了前头,这一去便又至了午间终于将人送走,又被老侯爷留着参照九皇子的人品训了一顿这才放回来。
路上经过一处假山无意间听到有嬉笑议论声,原本没在意却听到“清芷园”三字,让他顿住了脚步。
应是两个嘴碎的丫鬟,一个笑道:“要我说这五娘也是蠢,府中上下谁不知清芷园那位正是爷放在心尖尖上疼宠的人儿,便是被发落哪就由她轻贱了,也不搞清楚状况,这不急巴巴的上赶着轻贱一番后得知那位竟是敢跟爷赌气,这才暂时住在粗使院内,当时就吓的晕了过去。”
另一个原本也在笑,忽然奇道:“听说这五娘被吓的面无人色的,怎的昨个儿竟有功夫出府去长公主殿下那儿?”
“这有何奇怪,定是怕了去找殿下做靠山呗!”
那丫鬟道:“不像,殿下怎会容她在永乐宫过夜?别是……”
另一个也反应过来:“别是逃了罢!”
她们尚在震惊,不妨从假山左侧忽的转出了一人来,俊面上满是阴狠的神色。
认出是谁那两个丫鬟吓的魂不附体,直愣愣的连礼都忘了行。
顾西臣手上青筋直绷,那声音似自阴曹地府传出一般:“说!洪氏是如何轻贱她的!”
深知他对那人儿的宠爱,那事虽不是她们做下的却依然惊惧万分,两个丫鬟膝盖一软便不自觉的跪了下来,颤着声将那日洪氏做下的事原原本本说了出来。
顾西臣每听一句面上的神色便阴鸷一分,最后听完将那洪氏大卸八块的心都有,他不知她仅是离了他两日竟受了这些个苦,一时顾不得管那洪氏如何,也再顾不上自己那所谓的脸面,急急忙忙赶去了粗使院中。
一路上都在想着即便她还厌弃她,但他不厌弃她,他只用好好宠她便是,她总会动心、心愿的。
可他急匆匆的推开门那院子里竟连一个人也没有,静悄悄的让他心中一沉,大步进得院中,推开房门,那大通铺上耦合色的锦被叠放的整整齐齐,却没有了他早间还揽在怀中的人儿,只余下满室淡淡的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