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位假皇帝囂張,身後的真天子倒也絲毫不覺得冒犯。
照歸錦嗔笑一聲,揚了揚手,先喚了個親信悄悄跟在余東羿後頭過去,再叫僕從起轎,去滄浪天壇祭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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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說來也簡單。
這照天遊逛遍燕京得大半個上午,路遠儀仗多。
照歸錦昨夜玩兒狠了,今兒白日又被余東羿鑽裙底給激了一回。遂在金車上剛聽余東羿念叨一小陣,他就累得犯了困睡過去。
小皇帝睡過去好,余東羿也不閒著。
他先出金車,跟李大人打了個招呼,還是那套油腔滑調,狡辯了一番。
這李大人也不知是接了九千歲何等的命令,總而言之,就索性任由余東羿一股腦兒作性了,在一眾禁衛跟頭兒前,先給余東羿做了臉,又明暗裡給了他些便捷。
待到金玉帝呼呼大睡過了、重又轉醒來時,余東羿早去儀仗那頭,混了個臉熟。
余曜希是先和女官夫人們搭過腔,混了個「捧天女」的名義,又和皮七插科打諢一陣,落了一鼻子灰,這才鬧騰夠了,悠悠哉回來把照歸錦弄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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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倒是混得風生水起。」一小股悶聲的腹語,也不知從何處響起來。
歷過馬背上被渾天胡地、劈頭蓋臉那一頓打後,皮七這會兒子也沒得當眾對余東羿破口大罵的了。
可他偏生就是氣,氣得氣血翻湧,氣得頭皮發麻。
照余東羿的話說,就是這小子又不理人了。
不搭理人算什麼毛病?
潘無咎和邵欽在他面前都有這德性,稀鬆平常得很。
余東羿是半點兒子沒把皮七鐵青的面色放在心上,一口一個「姐姐」、「妹妹」,這才好不容易從中年美婦人和芳齡少女的女人堆里,禮貌地鑽出來。
等到皮七跟前兒,余東羿已然被姑娘們扒拉得半身香粉、小半臉胭脂印。
男人這副模樣有,像落拓不羈的浪客進了白骨精的骷髏洞,又順道從蜘蛛精的盤絲洞竄了個門子,好不容易才從洞裡鑽出來。
大照民風開化,便是深禁宮闈內的女子,也從不羞澀於向男子展露好感。
侍女們玩鬧過俊郎君了,也盡了興,再有金玉帝的祭祀還在舉行,於是女官們正經起來,派了人手,各做各的活計,一眾紛紛散開。
只剩餘東羿和皮七倆人,就在某處小閣水榭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