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她听见有人进来,同时还闻见了苦苦的药味,她知道是琥珀给她送药来了。
“琥珀,我好多了,我不想喝药。”
“不喝药病如何能好呢?鸳鸯姑娘此时不觉得疼了,只是银针刺穴起了作用,不吃药的话还会复的。”
居然是白术!
鸳鸯猛地拉过被子盖住脸,闷声闷气地说道:“有劳白大夫了,还请把药放到桌子上吧,我自己喝。”
白术见她如此忍不住好笑,看来病痛已经减轻了,小姑娘这会知道害羞了。
白术说道:“那好,我给姑娘放到桌上,一定要趁热喝,不然凉了药效就不足了。”
白术的声音带出了几分笑意,鸳鸯听在耳朵里不由地脸红,这下可好,她在白术面前出丑出大了。
鸳鸯听见白术走了出去,但是因为心情不好,依旧把自己闷在被子里,也不知道自己的一腔心事到底要向何人倾诉才好。
这时琥珀进来了,“怎么还蒙着头睡呢,小心一会气闷了。”
鸳鸯瓮声道:“不要你管。”
琥珀气笑,“你这没良心的,也不知道是谁大半夜起来给你找大夫,这会子不难受了可就不要我管了。
你等着瞧,看看日后谁还管你。”
琥珀这句话正中鸳鸯的心事,自从大老爷向老太太求娶她未遂后,她早已死了嫁人这条心。
只想着等老太太百年之后,自己也绞了头做姑子去。
可是为什么在遇到这位白大夫之后,她的心又活过来了呢?
这位白大夫与她在府里见过的这些老爷少爷都不一样。
他是那样的温文尔雅,又是那样的博学多才,一双巧手,一包银针,几副药,几根针,就能药到病除。
每次见他来给老太太看病,鸳鸯都忍住不借机与他多说几句话,多待一会儿。
一开始鸳鸯还不知道自己的这些小心思到底是何原因。
直到有一天,她听老太太过问起白大夫的家事,说到他尚未娶妻时,她的一颗心跳动的异常剧烈。
而听到老太太笑着说要帮他寻门好亲事时,自己又难过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鸳鸯终于明白过来,原来她是喜欢上白术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将一颗芳心暗许,只希望能多见他一面,多和他说几句话。
可是,她不过是贾府的一个家生子,即使是老太太身边一等一的大丫鬟又如何,她何德何能能给京城名医做妻啊。
鸳鸯明白了自己的心事后,没有一日是眉头舒展的。
她知道自己是在做白日梦,可每见白术一次又现自己陷得更深。
贾母都奇怪她最近是不是苦夏,怎么脸儿看着又尖了,还说等白术再来的时候给她开点养胃的药。
此时听见琥珀这句话,鸳鸯眼角不由滴下泪来。
她略带哭腔地说道:“琥珀,既然爱而不得,我宁愿孤独终老。
将来……你若念在咱们姐妹一场,就到我的坟头给我烧点纸也就罢了。”
琥珀急了,“这好好的怎么就死呀活呀的,不过一点小病而已,白大夫不是都说了嘛,吃过药,两三天就痊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