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听曹郎中的,都不理他,他就闹。闹到大少夫人这儿,夫人忙着打理家事,又让奴婢陪着他。奴婢也是看他难受,才给他试一试。”
“一共用了五次针,二公子那只脚现在已经能着地了,他自己都说是奴婢治好了她,偏偏你们不认!”
周嬷嬷一听眉梢都吊起来了:“二公子能好,那是听了曹郎中的话好好休养才好的,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还不知错是么?”
“你这样的人还能服侍大公子?难怪大公子眼里根本没有你这个人,不怕告诉你,老爷做主又买了几个姑娘回来给大公子,你这样的,用不了多久就连站的地儿都没了。”
周嬷嬷说着招呼了亭子外的一婢女过来,把戒尺扔到这人手里,“接着打,打到她知道错为止,之后也别回大公子那儿了,让她住到下人房去,她这样的不配服侍大公子!”
容轩在旁边看着,恨不得都要朝着周嬷嬷和那婢女吼出来了,可无论他如何做,梦里的人都没有反应,甚至感知不到他的存在。
他焦急地看向另一个“他”,对着“他”叫嚷:“你在干什么?你是瞎了还是聋了?看不到么?在那儿,那儿啊,久薇,不,久娘好歹是你的人,你怎能置之不理……”
然而那个“他”跟管事儿的说完话,只是往亭子那边望了一眼,就匆匆离去了。
他心里着急,这一急面前又是一阵疾风刮过,眼前的景致又变了。
这一回是在城外山上的温泉庄子里,整个庄子被重新装点过,显得喜气洋洋却也不是成亲的那种喜气。
因为目之所及的地方没有贴喜字,也没有挂红,反倒时贴了许多的对子,园子里正在做摆宴的准备,还放了好多的画架,上面挂着各种名士字画,应该是要开赏画宴。
从往来下人的嘴里他得知是“他”通过了会试,过不了多久就要去元都参加殿试了!
容轩这回又愣住了,他一直专注打理家业和商队,虽然从未放弃过读书和举业,可心里不免做了些准备。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他在别处投入太多,自然在举业上就不太可能如旁人一样了。
他曾经想过,将来自己也许就是在乡试上拿个名次,当个举人老爷,在西绥不被人小瞧了去也就到头了。
没想到,他居然中了贡士,成了一名贡生……这个结果实在太令他意外了。
他觉得如果真有这一天,他一定会想尽办法将自己手里的家业交托出去,然后专心举业,走入仕途。
这么多年了,表面上他是光鲜的容家大公子,其实当中的心酸不易只有他自己清楚。
士农工商,容家是官身,如今活着的主支族人里,却只有伯父容元文一个是官身。
尤其他要打理家业,要带着商队走商路,世人都道他有好好的阳关道不走,偏偏要自甘沦落成商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