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聿南抽出自己的衣服,拿着手机微微侧身,从栏杆和谢熠的缝隙里走过去。
“不好意思,借过,我还有事。”
江边浪花滚滚,谢熠觉得自己好像被浪花吞噬,浑身冰凉,如坠冰窟。
他不可置信地回头看着纪聿南的背影。
谢熠凝望了良久,他故意从轮椅上离开,故意让自己摔在地上,砰一声重响,惊得远处的情侣都齐齐回头。
可纪聿南始终没有。
他修长的身影每一步都潇洒恣意,没有回头。
谢熠任凭温弥彦拉着自己站起来,又扶起了轮椅。
纪聿南的身影已经模糊了,谢熠却始终不肯收回眼神,最终温弥彦挡在他的身前,“哥,他走了。”
心被撕裂。
谢熠捂着心口难以呼吸,他急促地喘息着,眼眶酸地落下来了,豆大的眼泪砸在地上,无声却打湿了深灰色的砖石。
“小彦,好疼,我好疼。”
他抓着温弥彦的胳膊一遍又一遍地喊着,温弥彦心疼抱着谢熠。
话语此刻如此廉价。
谢熠哭得喘不上来气,他脑子里不断浮现的声音,变成了质问:“小彦,他不爱我了,他不要我了。”
“是不是我不够乖,是不是因为我生病了,温弥彦,纪聿南为什么不理我了。”
“为什么他不理我了。”
温弥彦无所适从,他只能将谢熠抱在怀里,“没有,哥你很好,你非常好。”
“为什么我这么难受,他要是不爱我了,我就可以去死了,可为什么我这样难过。”
谢熠嘶吼着,声音惊得一侧携手的情侣驻足凝望。
温弥彦如鲠在喉。
“因为你爱他啊,他不爱你了,他不在意你了,所以你才难过啊。”
温弥彦闻声回头看去,女孩挽着男孩的手声音温柔:“就像是我和我男朋友,要是有一天他不爱我了,我也会非常难过,他要是不理我了,我就会很失望。”
“就像你现在这样。”
爱吗?
他爱纪聿南吗?
“你不能对我太残忍了。”
嘈杂的小酒吧里,纪聿南坐在沙发里,身侧的少年眉目清秀,他趴在桌上脸颊粉嘟嘟的。
台上的歌手还在唱歌。
少年身上还戴着卡牌,上面写着他的名字。
他喝多了,手四处地乱抓,纪聿南看着手机上的时间,叹了一口气,拍了拍少年的肩膀。
却不料少年整个人抓了上来。
夏夜,街道上人们额头布满细密的汗珠,谢熠看着眼前这家英伦风格的酒吧,身侧的温弥彦攥着他的手。
“淮之说他还要有事情,要的等一会再过来。”
谢熠点了点头,“你说程淮之会不会很生气,我提出的解除协议,但现在又要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