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姆达尔发现他脸都青了,催促他进小屋烤火。诺特没跟他客套,麻利进门,海姆达尔迎向奶糖时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尖叫声再度传来,诺特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冲出来抱住他嚎啕大哭,苦心经营至今的高冷形象在这个下过一场雨夹雪的冬日早晨轰然倒塌。
被吵醒的国王怒气冲冲地从屋中走出,他的毛色在夫夫二人的悉心照顾下焕发出漂亮的光晕,嚎啕中的诺特被国王的怨气攻击翻了白眼,海姆达尔往他嘴里灌了半瓶苦到舌头发麻的药水让他恢复了正常呼吸,同时也平静下来了。不等海姆达尔收拾残局,两只雄赳赳的庞然大物很快掀起新一波尖叫,鲁米利亚队的孩子们定时定点晨练前例行报到了。
年轻的克鲁姆先生谨慎观望一阵后尝试接近奶糖,确定奶糖不会对他进行攻击,他走到奶糖身边,抚摸这只令巫师闻风丧胆的凶兽。“这可真了不得。”年轻克鲁姆低声感叹。
奶糖困惑地盯着他瞧,迷茫不解的小眼神逗笑了年轻的克鲁姆,直到真老爷站在灯罩小屋前招呼他们吃饭,方才恍然大悟地向小屋跑去,不再对年轻的克鲁姆施舍一个眼神。凶兽岂是想摸就能摸,想接近就让接近的,在外人跟前奶糖一向把客迈拉兽六亲不认的架子端得狰狞凶暴,虎虎生威。
鲁米路亚队的孩子们的魂全被俩庞然大物勾走了,唯一发自肺腑不感兴趣的诺特就因为他的不感兴趣越发心神不宁,如果没有鲁米利亚教授当场震慑,丢了魂的少年们早挤进小屋看新鲜了。韦斯莱双胞胎眼睛亮的能当灯泡使。
赫敏跟在海姆达尔身后绕到灯罩小屋的另一侧,这儿原本用来堆放威克多的种植工具和清扫工具,还有制作魔法物品的零碎杂物,现在这些杂物被清空到放映小屋,空出来的地方竖起了涂刷彩漆的架子,夫夫二人准备以后专门用来晾晒清理动物伙伴们的软垫毛毯等物品。
“啊是豆荚!”赫敏兴高采烈地跑向立在小圆窗窗台上的豆荚。“你好豆荚,还记得我么?”
豆荚喵了一声。
“肯尼教授,豆荚肯定还记得我!”赫敏高兴极了,向豆荚伸出手,豆荚甩了甩尾巴,掉头跳回屋中。
赫敏虽然失望,但兴致不减,想进屋里去和豆荚猫刷亲密度,听见海姆达尔对一团空气说话,“谢谢你闪闪。”
闪闪?
赫敏停住脚步转了回去。
接着海姆达尔又说:“请你把软垫挂在架子上,今天是一周以来难得的晴朗天气,嗯,说晴朗不太合适,不过头顶上看得见蓝色而不是灰色的云我已经心满意足了。”绣着q版客迈拉兽和猎杀浩克的糖果色大软垫被家养小精灵的魔法轻松抬上架子,小精灵还格外细心地把软垫的褶皱拉平,经过精确测量一般务必保证软垫与软垫的摆放角度和长短保持一致。
“对了,把豆荚的枕头也拿出来吧,昨天她没擦嘴就迫不及待睡觉去了——”海姆达尔话没说完,敞开的小圆窗内传来尖叫,从白色的专属枕头上滚下来的豆荚跃上窗台,向海姆达尔发出愤怒的吼叫。
白枕头从豆荚身边飞出窗户,来到屋外。
“抱歉抱歉,不知道你在赖床——”
又一阵激烈的尖叫响起,豆荚额头的青筋都要爆出来了。
[我在假寐!不是赖床!]
“好好,总而言之是我的错,对不起了大小姐,我们只是好心帮你把枕头拿出来吹吹风,”海姆达尔捞过飞到身旁的枕头,指着上面一小团淡得几乎看不出痕迹的污渍。“一定给你弄得干干净净的,别生气了大小姐。”
豆荚的眼睛瞪得圆滚滚的,饶是如此却因身形和模样显不出丝毫气势。
威克多来到窗台,把豆荚抱进怀里,“吃饭了。”豆荚被他的手抚摸的频频发出舒服的哼哼,一肚子火荡然无存。
“饿了吧?”老爷和海姆达尔交换眼色,抱着豆荚转身离开。
赫敏的注意力没有从消失的可爱黑猫上离开,奇怪的砰砰声响起,这声音有些耳熟,心里顿时有种不妙的感觉。果不其然,小精灵闪闪显出轮廓,它站在架子下,抖着嘴唇掉眼泪,不断用头撞击架子,整个架子与架子上的软垫在它的撞击下不住颤动,可见它对自己毫不留情。
“梅林,你为什么有那么多眼泪——”赫敏痛苦地抱头,好像她能够感受到架子碰撞在头上带来的疼痛。“求你别哭了——”
这样的劝慰从来只会适得其反,对付小精灵还算有点心得的海姆达尔对忘我地自我惩罚的闪闪说:“既然你觉得你犯了错误,你的自我惩罚只会让错误逐步扩大,因为你浪费了我的时间,也耽搁了应在时间内完成的工作。”
闪闪的抖动停止了,嚎啕声也很快微弱下来,它死死咬住嘴唇,眼泪啪嗒啪嗒从大大的眼睛里往外掉,混合鼻涕一块落在它的脏兮兮的裙摆上。
一旦没有了那可怕的尖锐哭声,闪闪的哭泣更能激起怜悯者的同情,至少赫敏就觉得闪闪非常可怜,比她和哈利、罗恩潜进厨房时碰见的歇斯底里的闪闪更让人难以释怀。
她大步走到闪闪身旁。
“这不是你的错闪闪,你在尽自己的努力为肯尼教授工作,你没有任何过错。”赫敏没有理解海姆达尔的用意,觉得他那样的话果然符合他纯血统的身份,她不是指责海姆达尔缺乏同情心,事实上好伙伴罗恩对她试图发起的“小精灵解放阵线”运动都抱着一肚子质疑费解,搞不懂她为什么要给自己找麻烦。肯尼教授在使唤闪闪的时间没有颐指气使在赫敏看来已经走在大多数纯血统前列了,学会尊重小精灵、放弃奴役是赫敏发起运动的核心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