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幕的时候言采得到了最热烈的掌声,尽管真正的主角应该是玉纹。言采含笑四顾点头致意时目光也扫到谢明朗这边,整个剧场将近千人,他根本看不过来。
散戏之后谢明朗跟著人流走出剧场,为了分流人群,剧院开了好几个侧门,谢明朗出来的那个就在演员入口和化妆间边上。他瞄见不懈守在门口的满脸热忱的年轻人,男女都有,莫名笑了。
应约赴卫可的邀那天,谢明朗先去领了体检报告,一切正常,在非洲时不时困扰他的疟疾回来之后也有良药治疗,进展中的第一个疗程效果很好。
卫可看见他第一眼和大多熟人的情况一样,愣在当地,半天才敢认。他重重抱了一下谢明朗,拍著他的背笑说:「他们都说认不出来你,我还不信。真的变样了。」
这个时候谢明朗已经剪了头髮,穿风衣,那种所谓『流浪的艺术家气质』一扫而空,如果不是黑得过分的皮肤,看上去倒像年轻的大学讲师。
谢明朗笑笑:「我觉得我出去几年,国内的时间就像忽然凝固住了,你们都没有变。」
「你用了複数,特指还是泛指?」
「你看,追求细枝末节的毛病也一点不改。」
他们说说笑笑进了会所,正好看见侍者推著一车冰好的香槟酒进厅堂。谢明朗立刻停了下来:「你当初说的是私人派对,这可不是个人……」
「的确是私人的……就是派对的主人不是我。」卫可笑得一脸无辜人畜无害,「很多人都要见见你,你却只顾躲起来逍遥,就只有这个法子了。」
谢明朗苦笑:「没办法,我待在地广人稀的地方太久,已经有反社会倾向了。」
卫可并不把这句话当真,笑著说:「正好重新培养一下,你这次回来,短期内不出去了吧。来,给我好好说说非洲的奇遇。」
后来人陆续到了,有认识谢明朗的,都过来打个招呼,閒聊一番,如此反覆数次,谢明朗和卫可的交谈被中断数次不说,他离开这种环境一段时间,这种人际交往周旋不太习惯,很快也倦了。到了后来觉得没办法,说:「最可怕的还是人类。」
卫可忍笑:「这句话说得轻声一点。你这次回来,除了摄影展之后还有什麽别的近期打算?」
「想在天气还没暖起来之前再南下一次,去拍候鸟。」
「你拍动物倒是上瘾了。不再拍人了吗?」
「拍得少了。」
谢明朗说完从口袋里翻出烟来,卫可看见烟的牌子,别有深意地笑了一下,忽然说:「改天我们去看齣戏吧。最近好戏不少。」
谢明朗不动声色,随口应道:「哦,你说看什麽?」
「比如《小城之春》。」
「这齣戏你看了几场?」谢明朗转头笑著问他。
卫可想了一下:「加上陪人去看的,四五场吧。」
「那想来应该不错,能拉你在剧院里坐四五场。」他忽然话锋一转,「我觉得也不错。」
「你动作好快。已经看过了?」吃惊的人换成了卫可。
「那天搭车经过,看到海报,就订了张票。周蓝的玉纹演得好,最得原著的意思,郑晓的志忱也很好,演戴秀的小姑娘台词还是差了一点……不过言采的戴礼言,还是其中最好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