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刚刚两人甫一照面,西索便有了这么一种隐约的明悟,这个贫民区的男妓,十有便是自己分离了整整十二年的,同母异父的亲兄弟。当然了,对于西索来说,就算是明了如此亲密的关系,也着实没有太大的关系就是了,西索低沉的哼笑了一声眯起了眼睛,看向索卡特的目光里除了刚开始的些微尴尬和之后的复杂,没有一丝所谓亲情的痕迹。
毕竟谁都知道,对于经历过流星街洗礼的人来说,亲情的价值,大概还比不过一块发霉的面包亦或是半瓶脏污的矿泉水吧。
所以这个弟弟对于他的意义,西索耸了耸肩,淡定的表示,也不过是一个可以洗脱自己‘偷吃’嫌疑的借口罢了。不过对于索卡特来说却显然不是这样,之前西索状似平常的那句问话给他所带来的震撼是无疑是不可估量的,他只觉得脑子‘轰’的一声炸响,不可置信的瞠大了眼睛。
索卡特的眼睛本来就长的极大,如今再一瞪,看起来就像是要掉出来一样,不过现在的他可没有功夫去理会这些,只余下满脑子乱窜的诸如‘卧槽,小时候遇见的那个鬼畜’之类的恐怖妄念。
没人知道,索卡特记事极早,大约只几个月大的时候,就已经有了记忆,只不过那个时候因为太小,他对于很多事情都懵懵懂懂,搞不清楚,直到长大之后,才逐渐的理清楚一切。不过对于索卡特来说,有西索存在的记忆似乎都不怎么美好,不挡风也不避雨的破旧木屋,歇斯底里总是发脾气的母亲,小肚子空空如也总是挨饿的自己,和每次见到都一身血笑的恐怖的哥哥。这些零碎的记忆组成了他幼童事情的记忆,从爬行着缓慢移动到蹒跚着跌跌撞撞,在他一岁多的时候终结。
西索被抓走的时候索卡特大概一岁多些,才刚会走不久,那个时候他的记忆已经变得比较稳定,是以对于西索送给他的那份临别赠礼,他可谓是记忆犹新。
索卡特犹记得当初,家里突然闯入了一群人高马大的凶匪,要捉他的哥哥,而那个本就视他们兄弟二人为累赘的母亲也不过下意识的抵抗了一下,在发现无果之后便果断的做出了选择,用大哥换取他们两个的存活。
不过没有想到母亲居然会成功,现在想来还真是疑点颇多,不过当初他们确是真的侥幸逃过了一劫,再之后母亲便带着他离开家,东躲的在许多城市落过脚,才最终安顿在了现在这个城市的贫民区。
不过对于索卡特来说,之后的那些稳定根本无法与之前的记忆相提并论,因为记忆力他面对的,是生死的瞬间。
那份陈年的记忆有些模糊,大抵是大哥的抵抗和凶匪的镇压,然后便是突然激动起来整个人都不对劲了的西索,不知从哪里抽出了一根棱状的细铁棍,浑身哆嗦着刺向那几个壮汉。然而也就是这时,由于突然显现的狂暴症,叫大哥神经混乱的同时没有控制好方向,铁棍一个不慎,便刺透了躲在他身后不远处的自己。
索卡特的记忆也就到这里,之后他便晕厥过去,而就是那个总是不负责任的母亲东拼西凑了好多药材,废了好大的力气才堪堪救活了自己,叫他从心底生出一种感激,所以哪怕日后母亲如何的胡闹、犯病,他都没有叫过委屈,因为他总还记得,如果没有那个女人,自己早已经死透的下场。
索卡特从回忆里出来,有些胸闷的呼了口气,他虽然不知道那次的犯病其实是西索第一次爆发狂躁症,其实西索虽然带着这种狂躁症的基因,但却一直没有爆发,然而那一次意外,却生生把他的狂躁症,从隐性的状态,直接给刺激了出来。
但因他和母亲生活了太久,却很明白自己家族的遗传病到底有多难熬,所以肚脐的那道疤痕说真的其实也怨不到西索的身上。本就没有怨恨,再加上那西索如今给他的强大新力量,索卡特如今兴奋还来不及呢,又哪里有功夫自怨自艾。
他打量着西索的神色,在发现对方完全没有相认之后便果断的咽下了剩下的话,毕竟对于他来说一个十几年没有见到过的所谓兄长,生长在贫民区的索卡特表示,他也实在是没有那么大相认的。没有西索他也成功长到了这么大,以后的生活也全赖自己,他清楚的明白这一点,是以对于西索,也不过是一份感激罢了。
……
因着这次的突发意外,为了不叫索卡特被恼羞成怒的‘黑n代’给毁成渣,凯尔罗自然承担了对方在变得有足够自保能力之前的安全工作,并提供了自己可以掌控的部分雷普家族作为避风港,来安顿这个被自己带来并涉了险的少年。
他虽然能看出索卡特和西索之间隐晦的气氛,却也没有想到他们二人竟然是兄弟,毕竟除了头发和瞳孔的颜色以外,这两人绝对没有一丝的相似。是以对快斗放手的凯尔罗不再纠结,告知对方自己短期内不会再回卡普拉市,便一门心思的打算留在雷普家族里陪着索卡特,直到对方在他的教导下更快的掌握自己的力量,从而成为雷普家族的助力。
是的,其实最后的那一点才是最为重要的关键,不然凯尔罗又何必浪费自己的时间在这个毫无背景的少年身上呢。
不提自从留在雷普家族之后凯尔罗和索卡特是如何的订立计划修习念的,但说快斗和西索,却是在宴会结束之后,立刻火速的离开了雷普家族,根本未做停留。当然,他们不是归心似箭的回了墨菲亚家的主宅,西索更是‘无情’的表示自己对于那个‘老头子’半点没有想念,就这么临时买了通往塔特市的飞行船船票,毫无留恋的前往了天空竞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