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呲!”一把铜质匕,从刍狗的后心直接插了进去,或许因为用力过猛,甚至有半个握把也没入了刍狗的后背。
刍狗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一下,就永远的闭上了嘴。站的离刍狗比较近的,慌忙让开,以躲避刍狗那仍往外喷着鲜血的尸体。
杀人者,正是翻版狼女,那个坚决扞卫原则,不惜为之付出生命的女人,止规。
只见她不慌不忙地用一只脚踩住刍狗尸体的后背,一只手揪住刍狗的头,好将刍狗的头朝自己的后背方向抬起,露出脖颈。另一只手抽出了那把插入刍狗后心的匕,一点点的将刍狗的头颅割了下来。
此时这个窑洞上方的观星台附近,聚集了除远征军外的所有族人。
当人们看见刍狗那迎面趴在地上的尸体,以及尸体后那喷涌而出的鲜血后,难免一片哗然。
可这种哗然,很快便在止规,一刀、一刀的割下刍狗头颅的过程里,变得重新鸦雀无声起来。
这次祭祀的主持人,有数,正面无表情地注释着眼前生的一切。
不只是有数,迹天涯留下的管理团队里的每一个人,都是一脸平静的看着事情的生。仿佛一切都在他们的预料之中。
事实上也是如此,迹天涯在决定举办祭祀活动,以聚合民心的计划时,对可能生的事情便早早做了准备。
一个人,不能自内心的认同自己所在的集体;还赖在集体里,毫无愧疚接受集体的供养;同时还对集体的行为产生质疑,甚至出言不逊。
这三个条件若同时满足在一个人身上,那这个人背叛集体就一定是早晚的事。
任何集体想要展,对待这种人的态度只能是绝不姑息,坚决铲除,并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第一时间予以消灭。
止规,便是迹天涯提前安排好的执法者。
经过近三年的相处,无论是迹天涯,还是迹天涯背后的管理团队,或者是全体族人们。无不折服于止规那为了扞卫心中认定的正义,可以拼上一切的凛然气场。
同样的,止规也在融入这个崭新的集体后,日渐倾心于这个集体的生存理念,享受于这个集体中人与人的和谐关系。并早已将一切符合集体利益的事,定义为心中的正义。同样的,一切危害集体利益的事,就被她定义为邪恶。
只有止规,在手刃邪恶的时候会毫不迟疑。迹天涯相信,就算是自己,一旦触碰了止规心中的正义底线,也同样会被她以命相搏的。
这也是止规和狼女的不同。狼女只会做迹天涯认为对的事情。
于家,需要狼女。
于国,更需要止规。
止规提着被他割下的刍狗的头颅,就像提着一件稀松平常的事物。她走到了阿婆的坟茔旁,弯下身子,改用双手的姿势将那颗祭品,郑重地在阿婆的坟前摆好。随后起身,朝有数微微点头。面向族人们站定,同时用冰冷的眼神巡视着众人。
刚刚还对刍狗的话,表示过赞许的少数几个人,早已被吓的脸色惨白,低着头浑身抖。
但大多数人的心中涌起的却是一种痛快感觉。对止规的眼神非但没有躲避之意,反而有种争着与她眼神对视好表达认可之意的迫切感。
“咳咳。”见时机已到,有数轻咳了两声,将大家的注意力吸引到他的身上后。缓缓地说道:“领临走时,委托我在祭祀完阿婆时,告知大家一条法律,以及一项人事任免的情况。”
有数属于典型的知识分子,不太会演讲,只会用听不出情绪的语调继续说道:“从今往后,凡于祭祀场合,不敬畏祖先者,下场同此人一样。”说罢他继续面对着众人,用手指着他身体一侧的刍狗的头颅。将大家的注意力转移到那颗‘祭品’上。
那头颅上的两只眼睛,正睁的大大的,虽然早已黯淡无光,却仍流露出一种不可思议的惊恐之意。
呜呼,我们要感谢这位刍狗的挺身而出,正是他以生命为代价,才测试出我们华夏文明在需要维护祖先颜面时,所能迸出的果敢与坚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