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肯定认为主动送上门的她很低贱,很不堪吧?
是的,连她自己都这么认为。
她真是脑子烧坏了,才会妄图从他这里得到庇护。
他可是铁石心肠的裴砚知,他若真能被美色迷惑,也不会得到一个禁欲佛子的称号了。
世人都说我佛慈悲,其实佛是最无情的。
佛只会冷眼看着世人在红尘里受尽苦难,何曾真正向谁伸出过援手?
佛若当真慈悲,父亲也不会那样枉死,人间也不会有那些苦难。
也罢,既然男人靠不住,神佛靠不住,从今往后,她便只能靠自己了。
穗和咬咬牙,费力撑起虚弱的身子下了床。
“是我冒犯了,请大人见谅,大人不必对我避如蛇蝎,今后我不会再来打扰您了。”
她整理了衣服头,对着裴砚知福身一礼,径直向外走去。
裴砚知眉心微蹙,双手背在身后,什么也没说,眸色沉沉目送她离开。
阿信提着药包回来,在门口撞上了穗和,忙伸手去扶她:“娘子,我送你回去。”
穗和摇头,拒绝了他的好意:“不用了,我自己能行,你快些服侍大人用饭上值吧!”
“……”阿信张张嘴,又不知该说什么,只得把药包递给她,说,“一日两次,娘子拿回去自己煎服。”
“多谢。”穗和接过药,沿回廊径直离开。
阿信叹口气,心里堵得慌,一回头,看到裴砚知不知何时站在身后。
大人好狠的心,他是真的下定决心不再与西院有任何来往了吗?
阿信想到什么,脱口问了一句:“大人,要不要我找泥瓦匠把月亮门堵上?”
裴砚知皱眉看了他一眼,半晌才道:“你不是要和阿义亲自堵吗,阿义快回来了。”
阿信:“……”
什么意思?
大人是要他等阿义回来再堵吗?
他就那么一说,大人怎么还当真了?
该不会是大人放心不下娘子,又不想堵了吧?
……
西院里,雀儿一觉醒来,现穗和不在,怔忡片刻后,忙起床出去找她。
可是,到处找遍了也没见着穗和的人影,问了同院的几个下人,都说没见到她。
雀儿慌了神,想也没想就跑到前面去找裴景修。
裴景修正陪着宋妙莲在阎氏房里给阎氏敬新妇茶,雀儿不管不顾地冲了进去:“郎君,不好了,娘子不见了。”
宋妙莲刚把茶盏从清雪手里接过来,闻言手一顿,立刻看向裴景修。
裴景修已然变了脸色,上前两步问雀儿:“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就不见了?”
宋妙莲看着他脸上无法掩饰的担忧,冷哼一声道:“我不是好好的在这吗,这该死的丫头,大清早起来就咒我,清茶,去赏她两个大嘴巴!”
“是。”
清茶答应一声,挽袖子就要打雀儿,被裴景修伸手拦住:“等一下,让她说完。”
“有什么好说的?”阎氏一看宋妙莲要生气,忙打圆场道,“咱们府里只有妙莲一个大娘子,没有别的娘子,雀儿这丫头口无遮拦,确实该打,景修,你不要拦着,让她长长记性也好。”
裴景修却置若罔闻,对雀儿道:“你只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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