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琴打开药箱,用镊子夹着酒精棉,先清创,然后抹上碘酒,最后用无菌纱布包好。“早就听说公社医院来了个妇科大夫,今天真是见到了,还亲自为我上药,真得谢谢啦!”高声大气的妇女队长笑着说道。
“一看你就是快人快语,干脆直爽的人。”之琴说。然后大家便谈到了孕妇和妇女病问题,姚凤琴说:“其实咱自个不知道什么是妇女病,除了小产啦,胃疼啦什么的,自己的小毛病都不算病。”
之琴当即列举多种症状,都是妇科疾病,平时不太在乎,但有些是要恶变的。“那大夫,听你这一说,我还真有这毛病,都好几年了,我以为都是这样呢。”其中一人说道。
“我裤头上总是厚厚一层,就像豆腐渣似的,可难洗了,不知道这叫阴什么炎”
“我不像你,我一撒尿就扯粘线,又粘又黄老长了。”姚凤琴说。“这都是阴道炎,霉菌性阴道炎,都需要治疗。”
“对了大夫,我前院的大婶儿快六十岁了,她有个东西老掉出来,以前还能干活,现在什么也干不了啦,总是疼,不能多走道,坐哪得慢慢的,从来也没去哪看过,这可是个病吧!”
“哦,那是子宫脱垂,这个我得去看看。”之琴给每个人留点高锰酸钾用来洗外阴,“你们有时间要到医院上药就更好了。”
“周大夫快到中午了,你在我这吃饭吧!”
“不用,我在场里食堂吃点就行啦,谢谢你!”
另两位陪之琴来到老太太家,一听说是大夫来给看病,老太太乐坏了,之琴查完后告诉她:“你这个脱垂太严重,放托也不好使,第一,你不要再干重活,多躺着。第二,容易感染,还会引起别的病。所以我建议,必须手术切除,好了后,可提高生活质量,什么活就都能干了。还有什么病尽管说。”
老太太说:“我儿媳老是奶头胀还疼,挺多年了,时好时坏,这也是病吗?”
“这太是病了,乳房病很多。”
“她干活去了没在家呀!”
“这样吧,有时间你让她到医院找我,一定要去。”之琴一看表,快12点了。“我们走吧,我去吃点饭,下午谁能陪我走几家?”其中一个扎小辫的说:“我有工夫我陪你,吃完饭我来找你。”
“那太谢谢了。”几人分手。之琴来到职工食堂,吃饭的工人有二三十人,她拿出粮票和钱,买了一份二合面的馒头,一盘炒大叶芹,还有一碗鸡蛋汤,找个座位坐下,把药箱放在了桌上。
“你是哪来的?从来没见过,这个是药箱吧,有个十字,那你是大夫喽!”
同桌吃饭的中年男子问了一句,“你猜对了,我是公社医院的妇产科大夫,我姓周。”
“啊!看妇科病的,那好哇!”他咬了一口馒头,边嚼边说。
“你家里人如果有妇科病,我可以给看看,我就是来普查妇产科病的。”之琴边吃边对他说。
“你一说妇科病,这我才想起来,不知道这是病不?”
“说说看,哪不舒服?”
“我屋里的有一块白,好几年了,有时她嫌疼,不知道是什么毛病?”
“她在家吗?我可以去看看。”
“在家。”然后告诉了姓名和住地。
他转身对另几位说:“你们谁老婆怀孕了?这位是妇科大夫,能给看病。”
“咱们这几个光棍,上哪弄老婆去呀?”先吃完的几个小伙子用筷子敲着空碗,打趣地叫道。这时付饭的女服务员走过来,对之琴说:“我才听说你是个大夫啊?看妇科的大夫?”
“对呀,没错,你哪不舒服可以告诉我。”
“我呀,”她瞅了几眼吃饭的人,不方便说,“你跟我到这屋来吧。”说着,她走进旁边的休息室,并关上门。
“大夫,我真有点毛病,以前没注意,这些日子,我才细摸。”说着她露出乳房,让之琴摸,“有个包块儿挺大,活动性良好,像腺瘤,腋窝处没有淋巴结块,我看不像恶性的,但你必须去市医院确诊一下,良性的长得很慢,好多年也没变化,可以不治疗。
但如果是恶性的就必须手术切除,你这个不能掉以轻心,必须去检查确诊。”
“你今天如果不来,我就不知道得看看才行,不疼不痒不当回事,真得谢谢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