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沉默地将白骁围在了中央,竟是提前埋伏!
白骁认出了这些人,冷声道:“天子近卫?”
“不错!”
一道阴冷的声音自人群中响起。
士兵们默契十足地让开一条路,正值壮年的大周皇帝从兵甲中踱步而出,他身披明黄龙袍,面容阴骘,一双漆黑的双眸正死死盯着被包围的白骁。
大周皇帝高声道:“白将军,你多年来图谋不轨,意图皇位,又窜通流月族刺杀朕,桩桩件件都是死罪!”
皇帝再怎么说得冠冕堂皇,白骁心中也只有一句“狡兔死,走狗烹”。
事已至此,他也懒得辩驳,原来从下旨剿匪起,大周皇帝就在此地布下了天罗地网,看这架势,皇帝今日必要取得自己的性命。
森林里埋伏着不知凡几的士兵,白骁并非神人,他能做到以一敌百,但凡人终有力竭一日,面对乌泱泱的重甲士兵,白骁早就预料到了自己的命运。
帝王的猜忌,将临的死亡,对于白骁而已犹如过眼云烟,他脸上一片云淡风轻,将手缓缓放在了腰间的佩剑上,说道:“一起上吧。”
大周皇帝怒不可遏,一声令下,兵甲的碰撞声锵锵作响,无数士兵犹如潮水般涌向了白骁。
白骁手持长剑,格挡住了前方数名士兵的长枪,重重一抛,数名士兵飞了出去,他无暇顾及,持剑又挡住了侧方的士兵。
鏖战之下,白骁身上划破了大大小小的伤口,鲜血如注,染得他身上的黑衣都透着不详的血腥。
士兵们见他如此强悍,皆是心生惧意,直到一名士兵忽然惊呼出声,指着白骁的脸庞,说道:“他脸上的伤口,怎么愈合了!?”
众人的目光齐齐看向白骁,皆是心神俱震!
白骁的眉骨本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可就在那名士兵惊叫之时,那伤口处的血肉宛如活物般缓缓蠕动,竟在众目睽睽之下愈合了!
尚在他面前的士兵犹如见到了来自地狱的恶鬼,纷纷指着白骁,叫嚷道:“他不是人!他不是人!”
白骁却置若罔闻,无尽的杀戮让他正喘着粗气,漆黑的眼底漫起了一层浓厚的血雾,耳旁正响起数年来一直不绝如缕的低喃声,那越来越大,越来越响,下一秒,震耳欲聋!
“永生永世不得生,日日夜夜受凌迟之苦。”
“永生永世不得生,日日夜夜受凌迟之苦。”
“永生永世不得生,日日夜夜受凌迟之苦。”
耳膜被尖锐的嘶吼声叫嚷得刺痛不断,他抬起满是猩红的双眼,面前的士兵们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竟是一个个流月族人!
他们还保持着死不瞑目的面容,苍白的嘴唇裂开恶劣的弧度,咯咯地怪笑着,异口同声道——
“你还是落在了我们手里!”
“怎么样?血咒的滋味,很美妙吧!”
“它会让你生不如死,死不如生!”
白骁的眼角暴起蛛网般的青筋,他怒喝一声,砍去了最前方的那名流月族人。
流月族人的脑袋轰然落地,紧接着,他又重新长出了一个脑袋。
白骁又一次干净利落地砍去。
他面前的流月族人多得数不胜数,白骁陷入了一场毫无知觉的单方面屠杀,无论受了多重的伤,他体内的血肉像是怪物般填补着他的伤口,士兵们早已没有了斗志,他们四散奔逃,可还是逃不过白骁的剑。
白骁砍去了一个又一个流月族人的脑袋,直到他的眼前只剩下一名流月族人。
那人头戴皇冠,身着黄袍,正跪在地上,瑟瑟抖,双唇开开合合,似乎在祈求着什么,仔细听去,还能听到大周皇帝害怕得抖的哭声:“白,白骁,对不起,我错了,我错了,别杀我,别杀我!只要别杀我,我答应你什么都可以都可以!”
白骁想,这人应该是流月国王。
白骁沉默地伸出沾满鲜血的手,拎起那人的衣领,通红的双眼见到的只是一张被鲜血糊了脸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