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少一口气说一大段话。周敬航并著摁揉眉心,他是追著鬱理出国的航班,没机会倒时差,知道她今晚又和宋敛共同出席,没想好见面的理由,隻让周择远和老爷子打声招呼。
他的累不比她要少。
鬱理面无表情,不给反应。
她不像他刻薄想象的那般,是个什麽都不懂的大小姐。相反,她知道周敬航在icu住瞭好几个月,她曾经想去探望,但她的母亲把自己作死瞭,根本走不开。
过瞭时效性的话,没必要说。他们都明白这个道理。
他们曾经给予对方最热烈的爱,和独一无二的恨,彼此明白,此生不会再遇见旗鼓相当的对手。既想让她在爱裡活著,又想让她跟著自己去死。
前所未有的矛盾。
“敬航。”鬱理呼吸轻而急,她声音哑瞭,但没有示弱:“我们别吵架,我不是来和你吵架的。”
他讽刺:“真看不出来,我以为你想制造凶杀案。”
鬱理抓著白色浴袍领口,她把长发全部收起,用一枚鬱金香抓夹别在后脑。
“我们别提过去,我还是要你们车队代言,你答应我。”
周敬航目光平淡,眼底晃著彻骨的冷,但他很快地勾瞭下唇角,戏谑道:“好。你跟我複合。”
什麽乱七八糟?
“你聋瞭吗?我有未婚夫瞭,宋敛,宋愈的哥哥,你认识。”
鬱理觉得他这人真够莫名其妙的,她转身要走,打算到衣帽间换身衣服。浴巾湿水后,贴在身上的感觉不舒服。
她的拖鞋也湿瞭,干脆踢开,莹白如玉的脚底刚踩上冰凉瓷砖,下一秒,她被周敬航拦腰抱起,他手掌从浴袍下摆探进来,紧紧地抵著她后腰。
鬱理尖叫一声,反应过来试图掌箍他。周敬航不为所动,目光是无尽黑洞的深冷,她望进去,无意识颤栗,那种眼神,仿佛可以吞噬所有的情欲、爱恨、信任或过往。
她双拳并用,周敬航展臂固定她不停扭动的腰,另隻手并住她细细的腕,瞬息制住她所有不甘心的挣扎。
“别发疯!我不喜欢疯子,放手,你给我放手!”
“不要继续激怒我。”他的每个字音,仿佛从胸腔发出,带著灼灼烫意,“我不是什麽好人,你最清楚,是不是,嗯?”
最后一个字,他贴著她因为愤怒而附上绯红的耳骨,唇齿不轻不重地碾过,她仿佛脊椎过电,难以自控地躬身,被他按著后脑,抵在颈窝,她闻见他身上熟悉的味道。
“以后不要再见宋敛,我不喜欢。我会给你时间,让你去解决这桩婚事。如果你做不到,我会亲自插手。鬱理,你不会想看见我插手的结果。”
他语声温沉,乍听仿佛情人亲昵耳语,但,他的低吟细语,是耐心告罄前,发出的善意通告。
鬱理怒极反笑。
这中二病!怎麽一点也没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