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优秀的人到哪儿都有例外。
她这样想的,远远看见黑色冲锋衣的年轻男大学生。
依旧是招牌的傲慢冷酷面无表情,鬱理心无芥蒂地献上一个笑容:“我喜欢守时的男人。”
果然,听到她说喜欢两个字,周敬航脸色肉眼可见地差瞭一分,她笑得动人开怀,容光焕发得仿佛刚从某个秀场下来,而不是被困在几万裡高空十几个小时。
耀京的冷和都灵的冷完全不同,沁入脸颊的风裹著轻微尘土和燥意,鼻息挤入工业化的气息。
周敬航冷著震天撼地的一张帅脸,伸手接过她行李,领著不安分的某人往底下停车场走,中途要穿过两个红绿灯,鬱理和他站得很近,一直垂眸凝盯对方清瘦好看的手腕。
“你的手表呢?”
周敬航注意著红灯,闻言轻轻一楞:“什麽?”
“手表,”她重複著,忽然璨然一笑:“为什麽不戴?”
这什麽莫名其妙的问题。
周敬航当然不会告诉鬱理因为怕迟到匆匆出门而把手表忘在傢裡玄关,他懒得去解释细枝末节的小事,但心底同样升起微小到几不可查的诧异——她竟然一直在关注自己?
这个认知,让枯等两小时半的微妙心情稍有好转。
逆著人流穿过红灯,黑色高配大切停的规范到位,他遥控车门,鬱理没管他把自己行李放到哪个角落,但掌著车门准备上车时,视线意外地顿瞭顿。
干净整洁的黑色副驾,放著一束娇豔欲滴的玫瑰花。
鬱理秀气的鼻尖皱瞭皱,视线一歪,看著他出声:“花送给谁?我吗?”
周敬航绕回主驾驶,他一抬下颌,示意她上车:“走。”
鬱理不吃他的避而不答,她微微睁大眼,又问:“你,送给我?”
他想不通世界上真的有人无耻到可以直接默认因果关系,但他欲盖弥彰地捏著凸起明显的冷白喉结,眼神不耐烦地偏向后门,有车要过道,前车灯亮瞎人眼。
她双手抱起花,坐上车,后腰被什麽硌得不舒服,伸手一摸,一个绑瞭蝴蝶结的透明pv盒,装著红彤彤的苹果。
更加愕然的表情浮现在她那张很美丽但也很讨厌的脸上,周敬航让她扣安全带,点火掉头。
鬱理这辈子收过无数人的花,真的假的,精心空运或路边地摊。
她对花卉没有特殊感情,收到也不会记得找个玻璃瓶养起来,多半会放到干枯雕谢然后被定时上门的清洁人员当做垃圾扔掉。
但苹果——
她一开始还能完美控制自己表情,但车子驶出停车场,她再也忍不住,低著纤长脖颈,一声声咬不住的笑从齿关溢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