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韫的话语淹没在海滩上越来越响的音乐声中。
乐曲是这个晚会的灵魂。热情奔放的鼓点忽重忽轻,引导着人们随节奏起舞。
与此同时,篝火另一侧,颜师傅刚挥别了他今晚第三个女朋友,一边笑呵呵地随着音律摆动,一边逮住刚到场的裴思问:“盛韫醒了?”
裴思拿过一杯白葡萄酒,啜饮一口后点了点头。
颜师傅了然道:“他对你倒不坏,但你也不用在一棵树上吊死,万一找到更喜欢的呢?我今晚最喜欢dy,漂亮、大方、不拖泥带水,jessica也不错……哎呀,都和ruby不相上下。”
听他提起一串人名,裴思眼皮一跳,耐着性子说:“您收收心吧,ruby姐多大,您多大?我当然知道盛韫对我好,您要是没啥事,我要回去陪我家那位了。”
“去去去,才刚找到媳妇就忘了师父。”颜师傅吹胡子瞪眼,“我能有多老?你说,纪渊和我比,谁比较老?”
“噢,那当然还是您年轻。”在裴思的记忆里,颜师傅一直长这样,他十分神秘,从不透露自己“芳龄几何”。但他看起来不到五十岁——这就是顶级修士吧。
裴思暗自在心内对比,纪渊……其实也实力高超,但为了维持仙风道骨的形象,他头发斑白,看起来倒比颜师傅年长。
“你那媳妇不简单,只是退出元道,就能惹来杀身之祸,平时估计没少结仇,少年心性,目下无尘,不是长久之计。所以我总叫你要小心谨慎,不然遇到这种事,难免虎落平阳被犬欺。”颜师傅笑眯眯地借机敲打裴思。
想来也是,盛韫在灵器争夺战中从不留情,每次都竭尽全力,加上元道近二十年势大,他可能也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遇到这些阴私事。
颜师傅不由得感慨:“上一个这样性子的修士是程许,不过他最近几年收敛不少,或许和人生境遇有关,毕竟人家现在是司长了。”
裴思挑挑眉撒娇道:“他收敛难道不是因为他老婆不要他了吗?男人情场失意是这样。我对盛韫如此坚贞,所以他可以继续目下无尘——对了,程许抓我的事,您还没帮我找他算账呢!”
“你多大了,还一出事就找师父?你媳妇不管你?去,别想着折腾我这把老骨头,我是死也不会离开月岛的。”颜师傅冷哼一声,戳穿了裴思的阴谋,“我能不知道你的本事?现在的程许恐怕也未必能与你一战,当然,他疏于修炼已久——但,能伤到你和盛韫的人并不多,你自己心里有数是谁做的。我养你这么大,不是让你挨打的。”
一想起裴思双目紧闭、面无血色的样子,颜师傅就没好气。
“知道。”裴思点了点头,等盛韫再恢复些,他们肯定会查个水落石出,那日是谁打算暗算盛韫,以及明家和纪渊究竟在搞什么鬼。
“如果你和盛韫要去市里,注意安全,震山堂那些人还在找他——盛韫如今没有灵器了,就算他灵气再充足,也要留个心眼。”颜师傅提醒道,这就是他叫裴思来的目的。
“嗯,没事,他有我。”裴思一脸深情地回答,颜师傅又森然地剜了他一眼,他忽然把话题绕回到程许身上,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颜师傅,“师父,我觉得您的策略不对,您看——程许不如我专一,所以现在功力退步了,可能还是专一比较好。”
“滚。”
被颜师傅训了一通,裴思摸摸鼻头回到盛韫身边。彼时恰好,郎璇在分享自己的人生经历,裴思干脆驻足偷听,好奇他们在聊什么。
“……坞主看起来喜欢了您很多年,他真是一心一意,矢志不渝。”
以前完全没发现这小子这么上道?!
裴思差点为郎璇鼓掌了,如果能再多夸一点,他不介意让颜师傅给郎璇这个月多发点奖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