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次的设想,苏暖的回答都是肯定的。
可假设并不成立,救他的人也不是她。
这段婚姻,这个孩子都是她偷来的。
“偷拿的东西,一定要还回去,记住了吗?”
苏暖眼前忽然浮现出一个十一二岁的小男孩,穿着燕尾服,冷着小脸。
那是小时候的夜景宴,他手里拿着一个很漂亮的飞机模型,递给了他的好兄弟墨白,一个整天揪她小辫子的混蛋。
墨白得意的冲苏暖吐舌头,凶巴巴威胁,“下次再发现你偷东西,我就让阿宴把你抓起来揍一顿。”
苏暖猛地惊醒,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
“暖暖,你醒了?”
轻柔的声音从旁边传来,苏暖怔怔的转头,就看到程希那张脸。
一时之间,梦境和现实她有些分不清楚,呆愣半天才意识到自己并不在办公室,而是在夜景宴的车上。
“我怎么了?”
嗓子沙哑的像擦过了粗粒的砂石,嘶哑难听。
“你在发烧。”
程希一脸担忧的拿出纸巾想给苏暖擦汗。
苏暖下意识避开,“我自己来。”
自从知晓程希和夜景宴互相喜欢之后,她再也无法做到坦诚面对她。
梦境里被诬陷成小偷的气恼,此刻也全变成了心虚。
程希的手僵在半空,眼角余光瞥见夜景宴正看过来,神色瞬间染了几分落寞,语气依旧透着担忧。
“暖暖你醒了就好,我和阿宴一直都在担心你。你是感冒了吗?怎么好端端的突然发烧?”
夜景宴皱起眉头,眸光落在苏暖苍白的毫无血色的小脸上,声音带着责备。
“你昨晚到底走了多久?”
“阿宴,你说什么?”程希一脸疑惑。
夜景宴却没有解释,只是将车速又提了提,冷声道:“还有没有其他症状,免得到了医院又晕过去我没法跟医生说。”
苏暖一听医院两个字,瞬间紧张起来,声音都拔高了几分,显得更加嘶哑。
“我不去医院,我要回家。”
“你都烧昏迷了,不去医院是想死吗?”
夜景宴的声音宛若寒冬腊月的冰雹,让车内的气温陡降。
苏暖死死咬着唇瓣,第一次在夜景宴的决定面前,倔强的不肯低头。
“我说了,我不去医院。”
去了医院,一切就瞒不住了。
夜景宴会恨她,他会让她把偷走的孩子打掉。
夜景宴死死握着方向盘,从后视镜里看着苏暖那双通红的眼睛,只觉得胸口都要炸开。
这个女人鲜少有如此任性的时候。
车内气氛仿佛凝滞,程希忽地开口,“阿宴,你和暖暖是因为我在怄气吗?”
她的声音透着小心翼翼,苏暖看到夜景宴的脸色迅速回暖,语气里的不耐却又浓了几分。
“苏暖,你非要连累别人跟你一起难受才开心?”
苏暖心中苦涩,原来夜景宴不是担心她生病,而是担心程希因为她生病而愧疚难受。
果然是心上人,连情绪都被照顾的这么好。
她低下头声音变得异常平静,“我自己的事,我自己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