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這是怎麼了?可是夜裡受了涼氣?」
「無事,不過初初醒來,略有些不適罷了………」
屏風內,胤礽的聲音聽著同往日並未有什麼區別。
雖是如此,汀蘭仍有些不放心,胤礽起身之際便見桂嬤嬤已經端著溫水在外室候著了。
接過宮人遞來的素帕,看著眼前剛剛沏好的薑茶,胤礽不由得搖了搖頭:「都說了無事,嬤嬤未免過於小心了些。」
「殿下安危勝過一切……」更何況,不知想到了什麼,桂嬤嬤難得猶豫了片刻方才道:「殿下昨日自乾清宮回來,神色便不是很好………」
「是嗎?」接過宮人遞來的茶盞,胤礽素來清淡的面上難得多了些許困惑:
「昨日,也不知為何,汗阿瑪的情緒突然變得很是糟糕………」
身為修士,胤礽在這方面可謂敏銳至極,即使汗阿瑪極力遮掩,對方眼中一閃而過的晦暗都沒逃過他的眼睛。而且這些,胤礽有些不想承認的是,還是在他開口之後。
可是不過是建議日後科考之上,多參考些實用價值,相比於禮字,更多些「論」來解決問題。
區區提議,如何能讓汗阿瑪暴怒至此?
因著信息思維委實不通,昨夜入定前,胤礽結結實實想了大半夜都未能想出個所以然來。
總不至於讓汗阿瑪覺得他之所以做此舉動,只為幫助自家小夥伴吧?
這未免也太過荒謬了吧!
怎麼可能,胤礽嘴角極度僵硬地扯了扯唇角。
晨曦中,腦海中好似有什麼一閃而逝,可惜直至用完早膳,胤礽仍未抓住那一點半點的思緒。
然而隨後幾日,好似胤礽當日所感當真是錯覺一般,自家汗阿瑪態度依舊如常,甚至有關那夜他所提之事,對方也承諾會好生考慮。
「保成那日想法不錯………」
略顯昏暗的燈光下,康熙面上一如往日般溫和中帶著些許威嚴,看向他時,總會帶著些許慈意。
若非胤礽極度自信於自身的感覺,恐怕也會將那日之事,當作一個錯覺堪堪從腦海中略過。
「可是………不是的……」
走出養心殿,想到那日汗阿瑪身上濃濃地隱晦之感,胤礽不覺微微皺眉。
既然不是策論的問題,那便是人了,想到那幾日同自己時常一處的張若霖,難道是張大學士這些日子做了什麼,方才惹得汗阿瑪遷怒?
胤礽心下不由猜測道。
也不對,以張英如今的地位,尚還沒到讓汗阿瑪不能輕易動手的地步,若有什麼,最先遭殃的只會是張大學士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