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年说著起身往卧室走,本来他今晚没打算回单位的,但是此刻,他好像又不得不离开。留下来,两个人都不自在。
其实傅斯岳开车到楼下的时候嘉年在阳台上看到瞭,甚至直到春岁上楼前,他都一直站在阳台上望著那辆隐于夜色的黑色车子长久的、失神的发呆。
嘉年想,如果是几天前的自己,他应该会不管不顾地冲下去把春岁带上来,但是现在,他不会也不想瞭。他甚至没有告诉春岁这件事。
春岁不属于任何人,她属于她自己。他要把选择的权利还给她,而他,会继续等著她的答案,反正等瞭这麽多年他早也已经等习惯瞭。
黎明
嘉年打开衣柜往外拿瞭几身换洗衣服,看样子又要在单位继续住上一阵子不回傢瞭。
春岁靠墙站著,安静看著他把衣服一件件叠好瞭整齐地收到包裡,几次欲言又止,最后终于没忍住手放他包上拦著,抬眼看他说:“这麽晚瞭,要不今晚就在傢睡,明天早上再走吧。”
“不瞭。”嘉年拒绝的很干脆,好在语气还算柔和。
嘉年轻轻拿起包,春岁放在上面的手也随著无力滑落。
“下班早点回傢,少喝酒,注意安全。”嘉年柔声提醒,春岁却心虚的瞳孔放大。她这才猛然反应过来自己这一身的酒气,他肯定早就发现瞭。
姚嘉年看春岁,总能一眼就看透。
春岁点头算是默认,隻是没再追上去解释今晚发生的这一切。姚嘉年眼眶下一圈明显的疲惫,春岁能想象的到他这几天过得是怎样的辛苦日子。她帮不上他,也不想再让他烦心,最后隻能提醒说:“你也是,注意身体,别太辛苦。”
嘉年“嗯”瞭一声出门,手握门把手上又顿瞭住,然后垂眸没回头地说:“春岁,等忙完这阵子,我们坐下来好好聊聊吧。”
聊聊过去,现在,以及未来。
到时候无论你想如何,我都答应。
嘉年走后,春岁站阳台心裡默念数字等著他再次从楼口出现又然后很快消失在夜色裡。
春岁长久地望著夜色发呆,而后突然想到什麽似的眉心一蹙,这个角度……春岁后知后觉刚才傅斯岳送她回傢的时候,姚嘉年应该也看到瞭吧。
为什麽不说呢?是生气还是无所谓。春岁越想越不明白,想到最后,这一晚到底还是彻夜难眠瞭。
——
再过两天,学校裡的戏份就可以全部拍完瞭。等到拍完剩下不多的校外场景后,这部戏就可以正式杀青瞭。
生活这块计时器一旦转起来,还是很快的。
那晚之后,傅斯岳也没再来找春岁,应该是有事情忙瞭。之前春岁问过他,傅斯岳隻含糊说在等,至于到底在等什麽傅斯岳没说,春岁也没问。不过看样子,他这会儿应该是等到要做的事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