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这孩子有精神病。”
“真的假的?”
“真的,从小就有,她妈亲口说的。”
南柯的哼唱逐渐放低。
她只是想把当时没能结束的歌唱完。
当时车上的人下去了大半,连司机也兴致勃勃地赏着雪,谁都没想到,整辆大巴会突然顺着山坡向下倒滑、翻车。
伤者数十人,死者一人。
南意没来得及绑好安全带,失重撞上了断裂的行李架。
“啪”!
清脆响亮的一声,南柯被打得偏过头,歌声被迫中断。
“你竟然还有脸唱歌!”父亲抬着手,气得脸孔涨红,“要不是你撺掇南意去参加研学旅行,她会出意外吗?!就是你害死了她,你知不知道!”
“老公你干什么!”母亲尖叫着冲上来,把南柯护进怀里。
南柯像个没有表情的木偶娃娃,跟着母亲的动作摇晃。
南柯从不对这个女人抱期待。
“南意身体弱,万一打出个好歹来,我就跟她一起去死!”母亲接着朝父亲吼道。
看吧,不能抱期待。
有人的心一下子凉了个彻底。
“什么南意,这是南柯!”父亲扯开母亲的手臂,几乎把母亲的脸按在墓志铭上,“你睁大眼睛仔细看看!死的是南意,死的才是南意啊!”
母亲瞪大眼睛,看着碑上的两个字,半晌猛地挣脱开:“碑上分明写的是南柯!南意还活着呢!”
“南意!”
南柯又被用力地抱住。
头顶的女人声泪俱下:“妈妈的心肝,你回来了就好,呜,南意,南意,妈妈不能没有你……”
忘记是怎样结束这场混乱的葬礼了。
南柯回到车上,父亲坐在前面的驾驶座,开着窗抽烟。
“你妈的情况你看见了,”他嗓音疲惫,“在她好点之前,你就把自己当成南意吧。”
脸上还火辣辣地疼,南柯看向车窗外,轻声“嗯”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