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雪园本就是晏家特意安排给陆道莲,用以掩人耳目的居所。
而这佛堂则是陆道莲自己命人布置的,可这两女不知怎么找来了,还抢先一步在这礼佛。
“大人?”
被问询的人睁着一双乌黑的清棱如镜的眸子,神色沉静莫测地拦住了下属的举动。
陆道莲没见过一个人会像待狩的兔子,一而再再而三地撞上来。
晏子渊的新妇,她来这里做什么?
她难道不知道自个儿夫婿卧病在床,需要人仔细照顾,她怎么敢嫁进晏府一天,就东跑西窜。
她,喔……那天夜里,也是乱窜,窜到了他的脚下。
簌簌发抖,我见犹怜。
宝嫣哪里知道烧雪园不是随意出入的地方呢。
在她看来这就是府邸中,一处风景雅致的园子,她嫁到晏家,是这里的妇人。
妇人如何不能在自家园子游走?
她来时,可没有谁告诉她这里不许进,更没告诉她这里住了什么人。
如果她知道,出嫁路上遇见的那拨凶恶歹人在此,就离她半米之遥的位置,她肯定是会不顾仪态地逃。
作鸟兽散的。
可惜她什么都不知道,只一心向供台上金身慈面的佛许愿,“祈请佛祖,保佑我夫君,逢凶化吉,平安度过此难。”
向佛祖许愿,称“我”是无用的。
须得告知大名。
天底下有万万个“夫君”,谁知道要保佑的具体是哪一个?
陆道莲背对着佛堂,神色淡淡,明显听见宝嫣用的祈福词不够严谨,却还是没有出声提醒对方的打算。
他甚至还招来迫不及待,摩拳擦掌想要将宝嫣跟婢女提溜出去的师侄。
这个草莽一般的大汉,庆峰。
陆道莲在他跟前比划手势,眼神示意,不过寥寥几笔。
庆峰尽数领会其意。
陆道莲无声开口,“去。”
庆峰面带些喜色,又狐假虎威般的,突然朝里大喊一声,“来人啊,捉贼啊,快来捉贼!”
说罢,直挺挺地往门口一站。
宝嫣双眼诧然惊慌地睁开,一听见“捉贼”,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
结果是回头一看,竟是一个素不相识身形魁梧,气势汹汹的僧人瞪着她与小观。
宝嫣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原来所谓的“贼”指的就是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