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相公一挥手,将书也扫到了地上,手撑在桌案上喊着,“说啊!
颜如玉派你来做什么的?”
桑落十分平静,还带着点训诫的口吻:“正因为我会治,才会说暂时没有药。
这世间的疑难杂症千千万,莫非把个脉、摸两把就开药了?你敢吃?”
林相公一听又坐了下来,深呼吸了好几次,才稳住因愤怒而微颤的手:“对不起,我有些易怒。”
“你的脾气,以前也是如此?”
林相公摇摇头。
林敏君择婿,自然是要选容易磋磨的软性子,这样暴戾的脾气她哪里受得住?
“也是这几年渐渐出现的,对吧?”
“正是。”
桑落寻了一张纸,在纸上画了些格子,交给墨书:“我需要你每日做记录。
吃了什么,喝了什么,每日进出水的量要用同样的杯子测量,记录数量、颜色、泡沫、以及有无异味。”
进出水,那不就是喝水和墨书抓抓脑袋:“进出水都要用同一个杯子吗?”
“就没有一样大小的杯子?”
桑落看他一眼,站起来收拾东西。
墨书又上前拦住她:“大夫都是守在这里的,你为何要走?”
“因为男女授受不亲?”
桑落看他一眼,见墨书又被她噎住了,她才解释道,“我先去查一下林相公过去的脉案,查完再做诊断。”
原以为查脉案是再简单不过的事,谁知走到外间,那些长须白发的大夫们充耳不闻,视而不见,只默默地坐在一旁,或翻书,或写字。
无一人应她。
过去用什么药,她不知,现在用什么,她也不知。
桑落的目光将屋子扫视了一圈,只见有两个老头的目光偷偷瞄着架子顶端的几本册子。
她顿时心领神会,两步上前冲到架子前。
她是年轻人,身轻如燕,要跳起来自是比其他人轻松。
待到别人再要去抢,已是来不及了,几个老头腿脚慢了半步,险些撞在一起,手推开了彼此,脚却踩到了对方的脚趾头。
见脉案落入桑落手中,长须大夫揉着脚冷哼一声:“拿去就拿去,不是我小瞧你,你当真看得懂?”
桑落没理他,只抱着这些册子回了林管事安排的屋子。
用过晚饭之后,她才坐下来,静心翻看那些册子。
翻开扉页,不由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