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素節臉色發白,說不出話來。
「呵。」昭昧別過臉:「但願她們只是去做工。」
她們再沒說話。
隔壁的女孩體力不支,哭著哭著睡著了。午後的陽光照得人昏昏欲睡,體虛乏力的人經不起消耗,漸漸的,李素節雙眼迷濛,將要入睡時,眼前忽然閃過一道人影。
她以為眼花,定睛一看,當真有人衝過來,在眾目睽睽之下抱起女孩要跑!
「站住!」李素節登時起身。
賊人聽到,跑得更快。
流民們扎堆聚集,可沒人阻攔,她們麻木地看著一切發生,而小吏已經習慣,根本無動於衷。好在密集的人群多少阻礙了他的行動,他抱著女孩跑出沒幾步,李素節抓住他手臂,厲聲道:「放下!」
賊人猛一甩手臂,險些把李素節摜在地上:「鬆開!」
李素節拐住他的腿。
賊人急著脫身,胡亂蹬了幾下,沒有擺脫,用力一踹。
李素節吃痛,擰緊了眉頭,動彈不得。
賊人趁機要走,女孩反應過來,拼命掙扎,用力在他手臂上咬下,他大叫一聲,把女孩扔在地上,又是一腳踹出去。
這一腳能將李素節踹得痛苦撲倒,倘若落在瘦弱的女孩身上,能奪去她半條命。
可這一腳並沒有落下。
昭昧習慣了砍人砍頭,知道如何在刁鑽的頸骨間嵌入自己的刀,可她沒有砍過人腿。刀在腿骨處折戟,她手腕一轉,索性豁掉他大片血肉,露出一截森森白骨,和滿地淋漓的血。
賊人跪倒在地。
她踩上那截白骨,回頭問李素節:「你沒事吧?」
李素節說:「我沒事。」
昭昧點頭,臉上沒什麼表情,腳下碾著賊人的腿。
賊人終於從疼痛中找到自己的聲音,聽說李素節沒事,便開始哀求饒命,說些要送女孩去吃香的喝辣的過好日子的話。
昭昧聽了幾句,不耐煩,便砍了他的腦袋。揮舞著刀甩掉上面的血,她往回走,挽著李素節手臂問:「他是做什麼的?」
李素節看著刀身的血,嘆了口氣,說:「人牙子。」
她們帶著女孩往回走,路過時,每個人都盯著昭昧手裡的刀。走到休息的地方,昭昧手一松,刀砸在地上,她也跌坐下去,攤平說:「好累。我要吃肉。」
李素節壓低聲音:「還有一塊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