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焦急比划:我没有。不是。你不要乱想。
宝意撇撇嘴:“明明就有,你换个?衣服而已,你跟我讲让我出去,我会?不出去吗?你让我觉得很难堪。”
周嘉述比划:对不起。
但宝意丝毫没有消解难过,于是也没有违心说没关系,但她一时也想不明白自己介意的点到底是什么,只?好沉默下来,表情凝重地微微垂眸。
周嘉述其实?明白,作为一个?清醒的人,要跟一个?榆木疙瘩说自己起反应了是一件更难堪的事,但他已经深刻觉得再不解释清楚,恐怕她真的以后不会?再来了。
她是个?一点都不记仇的人,乐观、开朗,从不钻牛角尖,所以总是很直白地表达自己的情绪,以寻求共识和解决办法,但那也并不意味着她没心没肺,可以随便?受委屈。
被他拒之门外过一次,被他在?客厅里明确说过不合适单独待一起。
她也不止一次表达过不喜欢这样。
这一次被关外面,她已经不想听?他解释了。
那就根本不会?有下一次了,她永远也不会?再踏入他房间半步。
于是他沉默了会?儿,迂回了一下,比划:暑假你妈妈让你洗床单,但你手被划伤了,我说我帮你洗,你也没让。
宝意张了张嘴,她记得他当时被拒绝了也问为什么。
她那时候说的是:“没有为什么,不行就是不行。”
但她以为他那么聪明肯定猜得到。
“怎么,你也大姨妈弄脏被单了?”她尽量说得坦荡。
周嘉述确实?猜到了,所以当时也并没有坚持,这会?儿也丝毫没有意外和别扭,只?是沉默看着她,半晌,说一句:晨,衣服也脏了,觉得被你看见
我们都会?尴尬,而且不太体面。所以来不及跟你说。
宝意听?完五秒钟都没反应,因为大脑突然?就空白了,像是一种自然?的防御反应,一方面是觉得怎么能这么坦然?地说出口,一方面是觉得不对吧,她进去的时候他都起来好久了吧以为她没学过生理?常识吗?谁晨能这么久,一方面又觉得他话?都说到这份儿上难不成她还想辩论一下吗?你怎么想的梁宝意!
过了许久,她仿佛还是没缓过神,但又极其镇定说一句:“哦,不好意思啊。”
她尴尬地笑了下,“那你忙,你忙,我不打扰你。你忙完去找我啊!我先走了。”
她看起来非常正常,但转头就撞了墙,手忙脚乱跑了。
周嘉述站在?原地沉默好几秒,长?叹一口气。
该撞墙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