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昂被我一个人类直白的情话哄得羞喜,趴到我怀里滚得像只打结的猫咪。我悄悄对他说了猫这个物种,还有我摇尾巴的原因。我不知道闵昂想到了什么,眼睛睁大了又不说话。
闵昂不好意思说出口——原来才不是脆弱的病猫呢,是聪明可爱幸运……的摇尾巴猫。
我想逗闵昂玩:“你先表白都没有诚意,有话要说还瞒着我,后面的好话都是我说的。”然后转过头不让他舔了,正好感觉痒过头了,鼻子很痒,心里也痒。
如果我知道闵昂之前脑子里的话,我一定要说——闵昂才是世界第一帅气威猛温柔……的撒娇精猫。人类最厉害的话术——世界第一。果然他跑来另一边蹭我。
我也没躲,毕竟闵昂这么主动,多好啊。不经意的孩子气都是安全感灌溉的。他小声说:“我不太懂表白什么意思。”
我很喜欢这样,他问了我就答。没有逼迫,我们只是想更靠近而已。
我想起那段有些挑逗的话,笑着说:“表达想法和心意。我们之间是——表达爱意。”
他犹豫着开口:“向洛是我见过最好的老虎,是一只聪明勇敢可爱……的幸运虎,第二幸运吧,第一幸运的是我。”
这算表白吗?是夸奖吧。但我感受到沉甸甸的爱意。我很高兴,我也是一个喜欢被夸奖的人吗?我肯定是一只喜欢被闵昂夸奖的虎。
但是为何我是第二幸运呢?我只不过在时间流逝中发呆,降临此地,走进深林,成为老虎,还有我终于等到了……我们。我不应该是裹挟疲惫灵魂而来,专门化身一只名为幸运的老虎吗?
我回过神来问:“为什么呢?”
他大声说:“因为闵昂是向洛的伴侣啊,这还不够第一幸运吗?”
这么直白纯粹的话,掩盖所有的声音,狠狠撞入我老虎皮囊下的人类灵魂里。我看过那么多学者书籍的辞藻,再没有其中一句话能让我愿意就这样跟着他远去——不论哪里,什么身份,我的灵魂雕刻着一段他的旋律。
我肯定是哭着说的这句话:“闵昂是我唯一最最好的伴侣,是我心里……世界第一最好的大老虎。”
我的所有人类知识的储备在这一刻尽数关闭了,甚至比不上咿呀学语的稚童。此刻我和闵昂是一样的,甚至需要他带领我。一切全部失效之后,还能互通的仅剩我们的炽热爱意了。
闵昂手足无措,一边亲我的鼻子,一边把我扒到肚子下面。可惜我也那么大一只,塞不进去,不过好温暖啊。
闵昂吻鼻子不够,还舔到了我的嘴巴。我笑了起来……
我们在山洞里躺了很久,说了好多随意的、有趣的闲话。一个自然的穴口,把人类世界的烦恼,动物世界的残酷都隔绝在外,留出这个安心的充满两只老虎的悄悄话的地方。
闵昂说的多一些。我发现他是真的烦躁同胞兄弟,描述里难掩嫌弃——打架抢食总是失败,还有不爱干净。我喜欢听他说话,我也愿意迁就他的小心思,毫不吝啬地夸奖:“好厉害啊,闵昂不愧是东部森林的霸主……”
闵昂很乐意听到我的赞美。不是另一只公虎的臣服,只是他想在伴侣面前展示自己最漂亮的羽毛,我仰慕的神色让他很是满足,更别说还有那些甜言蜜语。闵昂心花怒放,晕头转向。
我也想用故事靠近闵昂。秘而不宣之外的成为老虎的故事,我可以说的有趣一些——
“我躲藏在一片存在绿色食物的树丛后面,把身子埋进雪里,只露出头和尾巴。我晃动尾巴,吸引狍子的注意力,它们是一定会回来作死的,我甚至不用追击。果然,奇怪的毛棍,让那只狍子去而复返,这里狍子很多,它甚至还撺掇了另一只同类。之后我填饱了肚子,然后就——遇到你啦。”
我凑近闵昂的耳边:“我很聪明,在猎物面前摇动尾巴也是心存恶意,这是生存计谋。不需要怀疑,我在老虎面前摇动尾巴,——闵昂,我一直只有你一只老虎。——我在你的面前摇动尾巴,是我独爱你,是我累着也要给你看见的喜悦,是比你弱小的我想要具体捧到你眼前的爱意。”
闵昂肯定是说不出这样的情话的,他只想再出去给我猎一只雄性马鹿,最好是出门就能遇见野牛。
闵昂是那样认真,眼神是那样认真:“等我们都老了,我守不住这片领地了,我们就在这个密林里边的家里,或者流浪也好,直到不能再迅速奔跑反应,我也可以去草丛里露出尾巴,给你带回来一只傻笨的狍子。”
动物世界最瑰丽的情话莫过于避开捕猎受伤,给予食物饱腹。闵昂还真是特别,考虑到的不止今天明天,还有那么多年后的未来。我们仍然在一起,他还是在稍前方领路保护……
还有我拿来打趣的小骗术,他不解过,但从未嘲笑过,他甚至能不在意使用,给我带回来安全与食物。我只能抱住这只让人类无尽动容的老虎,像攥紧整个世界。
我亲吻闵昂的嘴唇——人类最能直白表示的爱意。其实我觉得鼻子敏感许多,但是我依旧忍不住亲吻他。
闵昂也是觉得鼻子比嘴巴舒服很多,所以等我亲够了,就换成他来吻我的鼻子。我也轻吻回去。可能是这块空间过于安全滚烫,连闵昂都晕头转向,我们在深夜熟睡了。
晕头转向,闵昂确实是晕头转向!我的担忧应验了——人类的刀具不见得干净,清洁处理较晚,伤口有些红肿发热。
我观察了闵昂的伤口和状态,以老虎的身体素质应该很快就能恢复。但是我还是想让闵昂舒服些,我出门叼回一些净雪,保持伤口洁净,降低发热体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