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位置太过熟悉,闻昭顿时反应过来是他之前受过伤的部位,她再也顾不得什么了,连忙挣来王徴的手,跑过去扶住他。
急声道:“可是撕到伤口了?怎么样,疼的厉害吗?我、我扶你去坐着,你可有带怀夕?”
她问了许多,却不曾收到半句回复。
闻昭又急又怕,她根本不敢想那日他受伤的样子,如今见他这幅样子,心中更不是滋味。
一时眼底都蓄满了泪花儿:“你说话啊,裴清川。”
见她快哭了,裴清川这才彻底慌了,他急忙伸手去擦她的眼泪,低声哄道:“别哭,我没事,昭昭,我没事。”
闻昭被他这般温声和气的一哄,原本挂在眼尾的泪霎时流了下来,气他半天不说话,手下一松不再扶他,可下一瞬,又怕他当真是身体不适,又连忙扶住人。
裴清川哪能不知她心底的小九九,心底又是一阵窃喜。
他微侧首看向王徴,朝他抬唇,随后握住闻昭的手,将她虚虚揽入怀中,轻声道:“是扯到旧伤了,不碍事的,回头找个大夫包扎一下就是了。”
他犹豫须臾,一副十分为难的样子,闻昭眼巴巴看着他,小娘子身上的馨香入鼻,唇瓣在路边昏灯下瞧着光泽诱人。
他喉头滚了滚,艰难地错开眼,“只是还得麻烦你送我去医馆,我一人……不行的。”
闻昭连连点头应是:“好,我送你去,你忍忍。”
王徴呆愣愣地看了半晌,见他们都要离开了,他才反应过来似的,伸手想挽留,却又觉得不合适,只张唇喊了一声:“闻昭。”
裴清川呼吸一重,搭在闻昭肩头的手收紧。
闻昭没在意,她转过脸,很是抱歉的说:“真是对不住,王徴,我得送他去医馆,今日多谢你送我回来。”
王徴定定看着她,隔着漫天飞雪和酒楼暗黄的灯光。
闻昭眼睫上落了一片雪,她长睫轻动,随后极为郑重又认真地道:“王徴,你一直是我十分珍重的朋友。”
在闻昭说出她与裴清川相识的那刻起,王徴就知道自己早就输了,根本没有可能了。
只是如今实实在在地听到她这般说,心里还是重重一沉。
他张张唇,什么都说不出来。
裴清川唇角的笑却收不住了,他揽着闻昭,转过脸,半真诚半报复似的说:“王公子,等我二人大婚之日,你可一定要来,既是昭昭的好友,便该坐上席。”
鹤羽般的雪纷纷而落,长街人渐渐减少,偶有擦肩而过的一二人,也是步履匆匆,口中念叨着天冷。
裴清川起先还虚虚倚着她,走着走着,便将氅衣揭开,将闻昭裹紧怀中,他一手握住她的肩头,步子极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