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厢,闻昭坐在榻边喂裴清川吃药,只是人躺着又没醒,一勺药能有大半勺从唇边滚出来。她喂了两勺,觉着实在浪费。
便唤梅香帮她将裴清扶起来些,她坐在床头,再让他靠在自己怀中,轻捏住裴清川的下巴,迫使他能张开口,梅香再喂药,如此这般,才将一碗药喂完。
随后又接了盆温水,将巾帕浸湿,拧干后覆在裴清川的额上。
做完这些,夜已经很深了,见梅香困的哈欠连连,闻昭便让她去歇息。
“我陪着小娘子。”
闻昭拍了拍她的手:“不用,你去睡吧,在这里干坐着也没事做。”
梅香又说了几句,抵不住太困了,便去睡在了外面小榻上。
闻昭又回榻前,夜里几回换淘巾帕。
夜半时分,她去西窗前,推开一条缝儿,只见两侧山峰陡峭,高耸入云,河面洒下一片月色,水声潺潺,一派静谧。
破晓时是最冷的时候,闻昭一夜没睡,这时才有些困意,她摸了下裴清川的额头,见不再发热,这才舒了口气。
第二日一早,怀夕便敲门进来,来看裴清川的情况,他诊了诊脉,说:“不发热了,过会儿我再为郎君扎几针,小娘子也去歇吧,回头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郎君真得将我丢进河里。”
闻昭没再推辞,回房去歇觉。
她睡了大半日就醒了,起来梳洗过后便去看裴清川,梅香端着饭菜堵住了她:“小娘子紧着自己,赶紧吃点东西吧,你都一天一夜什么都没吃了。”
闻昭真觉得还有些饿,她赫然:“昨日没胃口,今日是睡多了感觉不到饿了,正巧你拿来了,那我吃一些吧。梅香,小侯爷如何了?”
梅香倒了杯茶递过去:“还没醒。”
闻昭随意吃了几口便吃不下了,她往前一推,说:“我去看看他。”
梅香看着没动几口的饭菜,有些发愁:“好歹是再吃几口啊?”
闻昭却已出了门,只见一抹翠绿的裙摆飘过:“我不饿。”
这日傍晚时分,裴清川又开始起高热。
夜里闻昭仍是想守着他的,寸识几人都不同意:“小娘子昨夜已经守过一夜,今夜属下来便是。”
闻昭瞧着是个好说话的,但执拗起来谁也说不动她,梅香劝了几句,她不为所动,站在桌子旁,拿起药碗用勺子轻搅着里头的汤药。
半晌,抬眸看向寸识,温声说:“今夜是最后一回,不论明日如何,我明晚绝对不会再待在此处,这样可行?”
不行也得行,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们只得应下,纷纷行礼离开。
梅香关紧门过来:“那小娘子可要吃些东西,我去拿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