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岁官家登基,他又勤王有功,如今是官家的左膀右臂。这几年,总是打打杀杀,提着剑过日子。
而经历过几回平叛,加之新皇继位的新王朝,兵将皆受创,须得好生的休整几年才是。这回祁州山匪之乱,能出的人实在少,裴清川又是临危受命。
少年将军,军功赫赫,闻昭心中对他的钦佩更甚。
初升的太阳照在他们身上,游廊外海棠正艳,经过时,有花瓣落在闻昭的肩头,她今日穿了身鹅黄的外裳,俨然成了一幅画。
她正侧首赏着海棠,裴清川向左侧偏首,看向欣赏满院春色的小娘子,扬了扬唇:“你说的对,没什么是过不去的,人得向前看。”
……
到竹湘院用过膳,裴湘得知他们只在并州歇一日,明早便得出发,忙让方妈妈安排人去套马车。
她捏着帕子起身,看向闻昭:“昭昭,我过会儿带你去市集上给你们再添些东西,到时候带过去,你们去了码头直接登船便是了。”
好久没有人会这样喊自己,闻昭心下一暖,又侧首看向裴清川,后者对她点点头,又说:“给姑母添麻烦了。”
裴湘生气的瞪了他一眼:“越长大越生疏,我就看你何时见了我,再唤我一声裴大娘子!”
魏嘉:“那才是真生疏了。”
“他如今也没多亲。”裴湘喝了半盅茶,有些怀念的说,“这孩子还得是小时候好玩,清川小时候脸蛋白白的圆圆的,话少,逗急了也不哭,光是红着眼睛扯我袖口,嘴里翻来覆去的只会说‘姑姑’。”
几人面上都带上了笑。
裴湘又感叹一句:“我的清川,自幼就听话知礼,虽然话少,但是我最喜欢的孩子,比起我自己生的两个小子都喜欢。”
魏嘉捏了捏她的手,笑着说:“还好这几日不是晨哥儿回来的日子,他听了定要闹你跟清川了。”
裴湘立马看向外面,嗔怪地说他:“他来了说不定扒着清川不松手。”
裴清川笑笑,笑着说:“我是乐意带他回京城,只是他如今在书院读书,听闻夫子严苛认真,他应该也不敢跟我去。”
魏嘉:“那浑小子也说不定。”
闻昭静静地听他们闲聊,羡慕的同时又想起自己小时候与爹娘相处的情景,鼻子有点酸。
正好这时,裴湘过来牵起她的手,她温柔的看着闻昭,说:“等那小子书院休假了,我让他来京城找你们玩,到时候昭昭就能见到了,半大小子,正是人嫌狗不爱的时候,到时候昭昭就晓得这话说的不无道理。”
闻昭又被她逗笑:“好,等我见着了,定要仔细看看,大娘子有没有唬我。”
这时,女使过来说是车套好了,裴湘便携着她走了。
马车上,裴湘给闻昭盘算着她今晚要买的东西,什么衣裳、点心、茶叶,又说:“正好今日我要去取一支簪子,拿回来了便送给昭昭,便当做见面礼了,你莫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