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昭看着自己如今肿的愈加厉害的脚,垂着眸子心里叹了口气,她还想着能给舒妈妈托口信,说自己如今已寻到人了,也不知自己这脚何时才能好,希望别拖了小侯爷的后腿。
因着这个原因,她喝药都利落了许多,捏着鼻子一声不吭的往下咽。
梅香端着托盘在她跟前,看她皱着眉吃药,接过药碗,将茶水递过去以便漱口,叹了一句:“我记得我幼时吃药还得我娘压着我,捏着鼻子给我灌,倒是从未见过小娘子这般吃药的。”
闻昭捏着帕子擦唇,含糊着道:“我怕耽搁了小侯爷。”
梅香拍了下脑袋,“瞧我给忘了,方才郎君院里的寸识过来说过会儿严大夫过来看看小娘子的伤。”
应当是裴清川要启程归京了,闻昭伸手掀开被衾,卷起裤腿看了看如今已消肿的脚踝,“好的差不多了,如今也不疼了,应当能下地走了。”
她这几日一直谨记严大夫的叮嘱,除却必要时再未下过榻,也盼着能在地上好好走。
午后严大夫来看过,一同的还有裴清川。
“已无大碍,不过这回伤的重,日后怕是更容易崴了脚,小娘子往后走路时小心些便好。”
“好。”
梅香送人出去,屋里便留下了裴清川一人,他单手负在身后,开口道:“即已经好了,明日一早我们便启程。此行先得走日的陆路,之后便是水路,一路约莫耗时半月余,你吩咐人提前将你路上所需之物备齐了。”
语罢,他解下腰间荷包放在桌上。
闻昭连忙拒绝,“我自己有银子。”
裴清川往外走的脚步微顿,他转身,午后阳光穿过半掩的轩窗落在他的脸上、肩头,眉间似乎柔和了些,道:“你是我未过门的妻子,应该是我出银子的。”
梅香进来时便见榻上的小娘子垂着脑袋,红着脸。
她悄悄掩唇笑了笑,走到闻昭身边,“娘子需要准备些什么,我现在就去准备。”
半月余在路上,闻昭从未经历过,教她准备,她也想不出什么,只说让梅香准备些路上换洗的衣物便是,梅香应下便离开了。
人走了大半日了,闻昭才忽然忆起自己本打算给舒妈妈报声平安的,却忘了给梅香说。
她下榻在屋里走了一圈,并未发现笔墨,暗自琢磨了一会儿,还是出门,问门口裴清川遣来的小厮,“寸降,可否麻烦你带路,我寻他有事。”
寸降点头,“小娘子且随我来。”
寸降仍是将她带到书房外,裴清川拿着本书在案前看,听到脚步声,便将书搁在一旁,抬眼看向门外。闻昭说明来意,裴清川便离开书案,将笔墨纸砚皆给她备好。
闻昭对他福了一礼,“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