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家里聚集十来号人,小冤种时常碰到,会有些不自在。
这天,最后一个大娘离开之后,温鱼进了屋。
小冤种本来好好在做饭,见她进来,鬼使神差把水舀重重丢回了水缸里,激起多高的水花。
温鱼,“用不了几天就好了。”
小冤种,“关我屁事!”
忍住痒的拳头,温鱼笑着道:“等厂房那边能用,家里就不闹腾了。”
不知不觉间,路边的杨树已经长出了嫩芽。
小冤种是介意家里人多吗?他是介意,他爸和小后妈都把精力放到了破厂房里,小后妈都不和他拌嘴了!
看吧,都会平心静气跟他讲理了。
“闹腾呗!不妨碍我吃不妨碍我喝的。”
温鱼要不是知道他的别扭,都要听不出来弦外之音了。
揪着小冤种的袖子,温鱼给他拽到了当屋,“栾纵添,我是不是跟你说过,有事你就讲出来,别叫我猜。”
小冤种撇撇嘴,迈步往煤火台儿走了过去,“我能有啥事,我都这么大个人了,还能管不好自己?”
温鱼好半晌没搭理他,一时间有些摸不准头绪。
小冤种心里‘咯噔’一紧,寻思着是不是话重了?
这不符合小后妈的脾气呀!难不成是最近那么多人烦她,小后妈累着了?
他假装去找东西,在屋子里绕了好几圈,看似无意扫了温鱼好几回。
温鱼盘算着小冤种这情况是不是青春期综合征,放缓了语调,“咱长的嘴呢,不光是用来吃饭的。”
栾纵添比她嘴还快,“也是用来沟通的。”
哟呵!
她说的话小冤种竟然还记得!
这是好事儿,能聊。
温鱼就搬了小椅,踩在上面抬起手臂搭在了栾纵添的肩膀头,“说吧,是不是喜欢上哪个女同学了,姐给你出出主意。”
一个眼神儿都没有给小后妈,栾纵添挖了一勺猪油放到锅里,“叽叽喳喳的小女生烦都烦死了,我是没事干了去招惹?”
啧,看来是还没开窍。
温鱼手指头拍着小冤种,“没事,等到了高中就遇到合适的了。”
小冤种横了温鱼一眼。
前两秒还在笑着,猪肉热起来,气味传到鼻子里,温鱼的小脸儿当即变了脸色。
一股子反胃的欲望袭来,温鱼赶紧跳下小椅子,跑到了泔水桶前。
小冤种吓了一跳,赶紧跟上去,“你咋啦?!”
温鱼说不出话,酸水儿都要吐出来了!
栾纵添急得团团转,赶紧去那院找他奶。
人还没到呢,就带着哭腔嚷嚷了起来,“奶!奶你快来看我妈!”
嘴上‘鱼姐鱼姐’的喊,心里头早就把温鱼当成了亲妈。
“小兔崽子……”
缓过了那股劲儿,温鱼想拽住人的时候,小冤种的大嗓门儿已经把街坊四邻都给惊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