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剥荔枝的莺娘。
莺娘动作僵住。
萧亭尘骄奢淫逸,宅内娇妻美妾,宅外莺莺燕燕。按理说,从小到大的侍妾不说一院子,也得七八个。
怎么就只有莺娘一个人?
而且莺娘脑子看起来……不太灵光。
莺娘讨好地将剥好的荔枝果肉捧到姁妤眼前。
姁妤摇摇头,把粉彩雕镶荷叶瓜果盘往莺娘方向推了推,说:“随便吃,鹿溪苑管够”
莺娘眨眨眼,笑了笑。听话地吃起荔枝。
姁妤单手支着下巴,说:“打今儿起,你跟我一起侍奉夫人”
莺娘连连点头。
赵客又在念经了。
姁妤很烦躁。
白天的事情,外男们略有听说,赵客颇有一种提着脑袋干活的心态。看着姁妤一副左耳进右耳出的模样,他戳弄齐怀霜顶上去替他受苦。
齐怀霜一板一眼地照着书念。
姁妤这下不烦躁了。她开始困倦。耷拉着眉毛,没有精气神。
啪。
桌子被书敲了一下。
屋外赵客呛了一口茶水。
姁妤惊醒,缓了缓,她瞪齐怀霜,说:“无缘无故敲什么桌子?难道桌子惹到道卿小讲郎了?”
齐怀霜面无表情,语调毫无波澜,仿佛傀儡成精,继续念:“…凡奉者当心,提者当带……”
漠视姁妤的胡搅蛮缠。
她本就因为萧亭尘看他不顺眼。
这下姁妤逮着机会,嘴角一挑,坏心眼地伸出脚,踩住齐怀霜的袍衫。
齐怀霜好似毫无觉察,依旧端端正正地念着。
姁妤得寸进尺,踩着衫角往后扯。
“……振书端书于君前……”
“滋啦”
制工粗糙洗的发白的袍衫就这样被姁妤扯破一个口子。
姁妤夸张地站起身,往前走,装作查看衣服损坏情况的模样,手摸向齐怀霜的袖袍。
她惊呼:“哎呀,对不住了,讲郎”
一边说着,一边把指腹上的胭脂抹在浅蓝色袖袍上。
她装模作样地拎起袖袍,殷红色的印记格外醒目。
姁妤无辜地眨眨眼,贴近齐怀霜,轻声问:“小讲郎衣服上的是哪位姑娘的脂粉呀?”,她挑挑眉,“我赔给你一件衣服,比你这件衣服料子好很多的”
齐怀霜脸色乌青,眼眸牢牢盯着姁妤。
似在隐忍。
姁妤甚是得意。
齐怀霜目光往下移,停在姁妤的手上。
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