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房門只有半扇,附近堆著厚厚的苔蘚,灰塵一層聚著一層,和淤泥混成一團。
邊隨安躲在門口,捂住口鼻,縮成一個小團,將自己的存在降到最低。
譚清明一步一步走來,長刀出鞘,冰涼的刀尖划過地面,綻出令人牙酸的咯吱碎響。
邊隨安在心裡求神拜佛,把普天之下的神佛都求個遍,祈望不會被立刻發現。
即使譚老師不會殺了他,但這種明顯是隱秘的工作被發現的話,他肯定不會有好果子吃。
也許他的祈求有了作用,譚清明緩緩走過這扇門,一步一步離開,往一樓走去。
足足過了十來分鐘,邊隨安才松鬆手腳,把憋到發麻的四肢拯救出來。
還沒等他放下心來,譚清明的腳步聲再次傳來,那腳步徑直往這邊走來,去到邊隨安對面的房間,很快又走出來,在走廊上站住,半天沒有動彈。
兩人只有一門之隔,只要風聲小些,連彼此的呼吸都能聽見。
邊隨安緊張到了極點,幾乎有了呼吸過度的症狀,臉色通紅髮紫,連脖子都是擠壓過度的酸麻。
譚清明站了足足二十分鐘,轉身往樓下走去。
邊隨安再不敢動,他僵成一座雕塑,不知在那裡凍結多久,直到清晨陽光灑入,浮起滿室輕塵,他才轉過腦袋,被刺的緊閉雙眼。
外面空無一人,連風聲都停滯下來。
陽光灑落,昨夜龍捲風般的黑影消失殆盡,像是一場幻夢,夢醒了便不再重來。
但邊隨安清晰的知道,昨日的一切並不是夢。
這位他心心念念的譚老師。。。。。。根本不是什麼普通人。
邊隨安啞然失笑。
他到底喜歡上了什麼人啊,如果說追普通人只需要爬上一座小山丘,追譚老師的話。。。。。。。要爬上喜馬拉雅山了。
第五十章頭痛欲裂
哈,說什麼喜馬拉雅山之類的,扯太遠了。
遇到了這些令人頭暈目眩三觀震碎的事情,他邊隨安竟然還不退縮,反而更好奇了,甚至想更進一步,了解更多。
真不知是被豬油蒙了心,還是被花花世界迷了眼。
晨曦的陽光落在臉上,邊隨安揉搓臉頰,杵著膝蓋站了起來。
他彎腰駝背,小心翼翼蹭到窗邊,躲在那裡往樓下看。
白天的廢棄醫院和夜晚相比,像是兩個世界,一黑一白,一明一暗,像是日月輪轉組合而成的太極圖,遙遙矗立在山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