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灵仙破涕为笑,轻声道:“我只是怕,我们一朝相伴,你却离我而去,这次是我幸运,你回来了,若是你回不来,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一定会回来的呀。”
我捧着她的脸,谢灵仙抓着我的手,阖上眼,用脸颊汲取我手心的温度。
她说:“我只是害怕。”
谢灵仙又睁开眼,痴痴望着我,“是啊,你一直都在。”
“好了,不想这个了,我们去看看萧慈,听云女说她这些日子在和先生学吹箫呢,也不知她学的怎样。”
文化殿的空地有女子蹴鞠比赛,姑娘们穿着改良后的戎服长靴,清凉又便捷,喝彩声此起彼伏,热闹的很,高高的宫墙上还有不少隔壁太学的少年爬着偷看,见到我和谢灵仙也在,吓得一个个下饺子似的从墙头跌了下去。
谢灵仙说:“这几年女子蹴鞠一直办的很好,司马伶虽然严苛,但也倡议学生们多动一动,别老在书房里窝着不见太阳。”
看着他们青春洋溢的样子,我也有些摩拳擦掌了,等着秋天到了,我就专门在禁宫办个蹴鞠赛,搞个大赏头。
再往里走,似有若无的箫声就更近了,如铺天之云般的蓝花楹下,亭台水榭之中,萧慈拿着玉箫,有模有样地吹着,林妙霁穿着和蓝花楹一般的活泼颜色,神色温柔地看着萧慈。
等她吹完一曲,林妙霁才扶着她的箫,给她指出姿势还有各种细节上的不妥之处,萧慈煞有其事的点点头,按照林妙霁的话挪动自己的手指。
林妙霁把箫持起,又给她演示了一遍。
我听着有些耳熟。
谢灵仙也凝神思索起来,我们对视一眼,她说:“原来那年在玉兰树下的乐人是她。”
我摇了摇和谢灵仙十指相扣的手,问她:“谢卿你好久没给我弹琴了,总是忙着朝政,我也想一饱耳福。”
谢灵仙莞尔道:“好,陛下想听,我就弹。”
她现在对我宠溺的很,稍微过分一些的要求,她都会答应我,完全没了曾经冷然的感觉,让我适应了许久。
“下个月我们去姑苏吧。”
我在心中暗忖,等从姑苏回来,我们就成婚。
她被迫坐去幽州成亲的那年,在她发髻上别的红纱飞到我脚下时,在我屠戮之后浑身是血的去见还穿着嫁衣,惶惶不安的谢灵仙时,我就想这么做了。经年后,国泰民安,百姓安居,我才终于等到了一个能开口的机会。
谢灵仙疑惑道:“怎么忽然要去南方了。”
我打着哈哈:“我就是想去了,还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