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陛下,您大可以把谢羽立为丞相,也可以把她立为皇后,但二者,若是同时出现,只会把这个手无兵权的女人变为众矢之的,陛下您,真的忍心?”
内廷和前朝勾连向来是大忌讳,就算是权倾朝野的摄政之臣,也不能例外。
林老的话,倒是提醒我了。
“孤知道了。”说罢,我起身要离开,见他欲言又止的样子,便说:“你还有什么话,现在不想说,回头上奏章吧。”
他赶紧道:“是托陛下给谢羽她传个话,其实……她的祖父对她一直很愧疚,积攒的多了,却再也没说出口,最后把话都带进了棺材里。”
我回头看了他一眼,仿佛透过他,看到了早已逝去的谢珩。
其实谢灵仙是和我一同出门的,但是我思索一番,还是觉得他们没什么见面的必要,干脆又把她留在了大明王宫,谢灵仙便说好容易赶上休憩,要邀请司马伶和一些女官来行宫。
这个时辰,我估计她们都把茶撤了,若是我回的晚了,兴许都赶不上热乎的午膳。
只需片刻,我就回了明王宫。
司马伶也很识趣地带着几个女官离开,谢灵仙为我捧上热茶,问我:“谈得怎么样?”
我一五一十将方才情形托盘而出,但提到谢珩对于她未曾言说出的愧疚时,谢灵仙冷静自持的神情才有些许变化,但也只是笑了笑,没说什么。
我喝完茶,顺手把茶盏交到谢灵仙手中,她一个恍惚,差点把东西砸到了地上,我连忙扶住她的手,把茶盏交给一旁候着的侍女,谢灵仙脸上勉强的笑容才渐渐消失。
“莲牙?”我的语气软下来。
谢灵仙,才说:“无妨,只是没想到祖父他……呵,不说也罢。”
那些尘封在姑苏的少女往事,经年后又触动了她的心弦,但也只是犹如蜻蜓点水一般,泛起一点点涟漪,转瞬又消失不见。
不久后,萧牧河携妻子进京。
原本我打算把他的婚事交给六尚自己去处理,可这是皇族家事,高宣王有没父母过问,左右又落到了我手里,原本我谋算着在春试后,给谢灵仙提拔一番,但因此事,到底是耽搁了些许时日。
说是夫妻,其实并不恰当。
先帝丧期过去不久,本不该在明面上如此大张旗鼓,可萧牧河来宫中见我,将早就定下的婚贴拿了出来,李素瞪大了眼睛,就算平日再怎么镇定的一个道人,现下也慌了神。
麒麟卫设下的司察也不是吃干饭的,所以我知道萧牧河早就有了个知心人。
不过萧牧河把她保护的很好,我也是几经辗转才知道有这么个人的存在,中途还让谢灵仙去昭阳那里打听了一番,才确认了这件事。
但我未曾想到,这两个人居然把婚事都定了,却并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也根本没经过长安这边的同意和许可,他看中了人家东方氏的姑娘,就这么自掏腰包把这婚事定了下来。
太极殿原本是先帝的起居之所,我登基后没有把这里作为寝宫,而是在太极宫中另择他处,久而久之太极殿便成了我的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