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皇帝撑着一口气将遗诏拟好后昏厥数日,我又眼睁睁看着他如同天降胜迹一般醒了过来,身子骨竟硬朗不少,精神更胜从前。
太极殿内,他倚着龙椅。
而我跪在青玉石砖上。
我又做回了他的乖女儿,手持兵符,将调动麒麟近卫的权柄交还回去。
他起先还试探我想不想要兵权,我再三拒绝后,皇帝大悦,赐我珍宝无数。
我是他的女儿啊。
又怎会不知他的疑心,纵使我再如何渴望兵符,却也不可露出半点破绽,在这时候他的信任比任何东西都要珍贵万分。
我叩首,恭敬退出太极殿。谢灵仙在殿外等我,等到我们走到隐蔽之处,我才抱住谢灵仙,良久才松开,我拉着她的手,轻声呢喃着:“果然,伴君如伴虎,真不如上阵杀敌轻松。”
谢灵仙道:“太子监国,而公主掌管内宫,就连德妃也收了小性子,可是若是殿下有任何贪婪之心。”
我接着她的话,说:“我毫不怀疑,他会让我和兄长互相掣肘。”
一时间,我和谢灵仙纷纷沉默。
我与兄长的封号都是出生后不久就定好的,他自幼在东宫,而我在旁边的明烛殿,搬去公主府后我们就不常见面了。
我道,“又是夏天了,我和兄长说一声,一起去向陛下求旨意去南巡,帮朝廷探一探萧歧的虚实。”
在旁人眼里,皇帝的身影重新回到朝堂,太子自请南游,我沾了他的光,才与他一同启程南下。
虽然路途遥远,不过有谢灵仙相伴,到不算难捱,没有什么能比随时随地可一亲芳泽更令人感到快慰。
太子再清楚不过我们的关系非同寻常,在路上还要调侃我这做派实在是充大爷,就连他堂堂一个太子爷也是知道疼爱妻妾的,而我不仅要谢灵仙同吃同住,还要她伺候更衣洗漱,公主府大大小小的内务也要谢灵仙操持,即便如此还要与人家折腾到半夜才罢休,委实不算良人。
故而太子劝我收敛。
免得哪天谢灵仙嫌弃我了,买一马车便回来姑苏老家。
当天回去就寝,谢灵仙卸去我头上簪钗,为我梳头时,我便靠在她怀中,复述着白日里太子说过的话,问她我是否该收敛。
谢灵仙将下巴压在我的肩头,用莹润的指尖点了点我的下唇,吐气如兰道:“殿下觉得,您该收敛吗?”
每当我起心动念问她这种问题,她就用美色做筹码将我这疑问尽数踢回来,若是换作旁人,八成只会得到我一记白眼,偏偏我就是吃谢灵仙这一套。
情色不愧是头上一把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