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所有知晓此事的人都觉得,王寻真敢如此嚣张,和盛京的襄王脱不开关系。
说不定,襄王还一直在给他擦屁股呢。
毕竟此前王寻真还未离京那两年也闹出不少事,都是襄王出面给他解决的。
要说这事襄王半点不知情,谁信啊?
御书房内,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沉闷。
襄王身着华丽锦袍,却失了往日的潇洒风度,他双膝跪地,那养得细皮嫩肉的额头因不断磕头而磕出了鲜血。
“父皇!儿臣实在是冤枉啊!”襄王满脸悲戚,声泪俱下,“王寻真虽与儿臣有亲,可他在霄州的所作所为,儿臣全然不知啊!”
“他往日在盛京之时,儿臣多次出面护着他,也仅仅只是念及那点亲戚情分,所处理的皆是些微不足道的小打小闹之事,儿臣哪能想到他竟会在霄州犯下如此令人发指的滔天罪行。”
文景帝端坐在威严的龙椅之上,脸色阴沉得仿若能滴出水来。
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跪在地上的襄王,那眸光犹如冰冷的寒潭,深不见底且冷彻心扉。
“他在霄州只手遮天,肆意妄为,难道不是仗着他姐夫是你这堂堂襄王?”
“你说你毫不知情,那这几年王寻真源源不断送到盛京的一箱箱珠宝金银,又都进了谁的府邸之中?!”
襄王身子猛地一震,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
他的嘴唇微微颤抖。
“父皇,儿臣与他霄州不过是有些正常的交易往来,绝无包庇纵容他作恶之事。儿臣也是被他那伪善的表象所蒙骗了,若儿臣早知晓他的真面目,定会毫不犹豫地大义灭亲,绝不姑息。”
文景帝的眸光愈发冰冷,语气也森冷至极,“你当朕是三岁孩童那般好糊弄?”
襄王从未见过文景帝如此愤怒,惊惧之下连连磕头。
“父皇恕罪!儿臣是收了王寻真的银子,但都因王妃曾对儿臣说,这皆是王寻真依靠自身本事做生意赚来的银子,因感念儿臣以前对他的诸多照拂,便年年送银子过来,是对儿臣这个姐夫的一片孝敬之心!”
“儿臣当真不知,这些银子竟是王寻真搜刮来的民脂民膏啊!”
“襄王妃……”文景帝额头上青筋暴起,冷声道,“徐海福,传襄王妃入宫!”
徐海福带人去襄王“请”襄王妃时,方才下了马车,便见站在府门外的襄王妃。
襄王妃王氏二十五六左右,生得一副温婉面容,眉眼平和。
她身着华丽的命妇服,衣袂在风中轻轻拂动,发髻梳得一丝不苟,发间的珠翠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发出清脆声响。
可若仔细端详,便能发觉她分明还不到三十的年纪,脸上却已早早地显露出了历经沧桑后的疲态。
那疲态犹如一层淡淡的阴霾,笼罩在她的面容之上。
见徐海福前来,她款步上前,福了一福,轻声问道:“徐公公是来带我入宫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