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刚开会对了日程表,“明天下午回竖城。”之后便是一段封闭拍摄的时间,直到杀青。
阮阮失落了,尽管她什么也没说,但眼神肉眼可见地黯下来。
施然抽了抽鼻翼,抿嘴,沉默地吃橘子。
阮阮抬头看她,白瓷似的一张脸,在任何角度都别具艺术感,天生就该逗弄光影。她问:“那你走了之后,我……”
“你还是住这里,后天新的经纪人会跟你开会,你可以让吴玫安排时间过来。”施然说。
“噢。”
阮阮叹了一口气,她要和施然分开工作了,也第一次有了成为点星娱乐艺人的实感。她知道施然犹豫是因为什么,与自己一样,不清楚该不该对对方交代自己的行程,也不知道应不应该表露出不舍。
可此时的不舍对阮阮来说,不是好东西。
因此她在落地灯的投影下,抬起洁净无瑕的脸,润润嘴唇,说:“施然,我想跟你聊一聊,关于我们。”
话压得很低,却不是以往的怯懦,挺坚定的,令施然低头看她时,心头跳了一下。
阮阮将自己的脸送入施然的目光中,被她用眼睛捧着,心里荡了好几下,才鼓起勇气说:“我很喜欢你,我问过你,你说你也喜欢我。”
施然呼吸稍稍一滞,用冷淡的眼神看顾她。
只一个眼神,阮阮便明白了,其实更早。施然吃陶浸的醋时,阮阮说“她有女朋友啊”,施然没接话,那时阮阮就明白了。如果还要追溯得更久远一些,那便是她们两情相悦了这么久,施然从未提出过别的,阮阮也该日益明白了。
施然是一个行动力很强的人,也不是一个被动的人,小到提出尝试亲密行为,开车回山谷接人,大到投资《神龛》,入股经纪公司。包括这两天策划的阮阮亮相,效率都高得惊人。
阮阮有时都恍惚,施然到底哪来那么多时间做那么多事情。
而这些事情反衬出别的真相,那就是——假如施然没做,意味着她不想。
她喜欢阮阮,可不想谈恋爱。
阮阮也不想。
从陶浸家回来之后,除了《红楼梦》以外,阮阮还在上厕所时搜索了陈飘飘。之前只凭记忆认为,她上升势头很好,后来莫名其妙地就半隐退了,阮阮搜索了她的各项星光指数,发现陈飘飘当初的热度比自己想象的还要高,尤其是在2024年到2025年,差一点就能翻过龙门,跃居一线。
至少会与晚宴上的赵育晴并驾齐驱。
因此当年的陈飘飘,算得上急流勇退,至今都有她的粉丝在打卡,盼望新作。
在陶浸家吃过饭之后,阮阮才知道是为什么,大概率是为了陶浸。如果活跃在影视圈,她们没办法获得高价值的陪伴,也无法好好经营一段感情,忙碌的事业、聚少离多的漂泊、还有显微镜一般的注视,这些都足以杀死本就不太被所谓“主流”所接受的同性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