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阮筋疲力尽,浑身快被抖得散架,车上也没人说话,只余偶尔的咳嗽声。
拿起手机想要刷一下消息,刚看两眼便晕得脑仁疼,于是缓缓呼半口气,趴在车窗处看乌压压的山景。
车身颠几下,底盘在石头上碰出闷响,阮阮扶住把手,车子却往前耸动,猝然停下来。
“操。”司机暗骂一句。
“怎么了?”阮阮有不好的预感。
后排坐的同事也醒了,皱眉打哈欠。
“抛锚了,”司机经验丰富地打双闪,“操这破路。”
他抻着眼皮子下车,打开手电筒,阮阮依着车窗等。几分钟后,同事们坐不住,纷纷下车查看,阮阮想了想,也跟过去。
风往衣服里灌,冷得她当场打了个哆嗦,也冷得她彻底清醒。
她吸了吸鼻子,用大围巾裹住自己,哑声问:“能修好吗?”
“够呛。”“我不会。”“叫拖车?”
三人站在前引擎盖前,愁眉苦脸,七嘴八舌。
“我给他们前面的打个电话。”灯光组的小李又打了个哈欠,掏出手机。
他说着便走到路边,只言片语稀稀拉拉地传过来。
“坏了,车坏了,我说你们还能不能挤下啊?调个头回来捎我一段儿呗……他说等拖车,我哪有功夫等啊我去……那你问问,你问问。”
他“啧”一声,回来:“还不行?”
司机摇头,说跟剧组报备了,看剧组怎么说。
等在路边,小李他们抽了根烟,阮阮回到车里,没关门,凝神听着动静,无意识地抠手上的死皮。
她曾听吴玫说遇过的倒霉事,有次她拍年代戏,熬大夜太困,在道具车上睡了一宿,剧组找不着她,另外叫了群演,第二天她顶着鼻音去还衣服,烧得晕头转向还不忘跟人赔不是。
而现在,阮阮不知道自己要在车里待多久。
二十分钟后,剧组打来电话,司机接起来应了几句,两三分钟便挂了。
“这景区没开,进来要报备,这点儿了也没人给批,拖车进不来,他们出去了,也倒不回来,说是,那个,打听了里面有试营业的民宿,让我们找找,不行对付一宿,明儿天亮了来接。”
司机说完,看其余几位的意思。
“哎哟我操。”小李把烟灭掉。
另一位同事用手胡撸脸,困得脑子都不动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