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寒又愁了一夜,“小璟,事到如今及时止损是最明智的,至少名下还有一些财产,千万不要想不开。”
温璟点头,他昨夜没睡,今天有些疲惫,“宁哥,我有个事,想让你帮我。”
“什么事?”
“我和…江时衍再见也挺尴尬的,昨天的合同和报表我没仔细看,你帮我弄一份来吧。”
宁寒答应的很快,“可以,既然事关两家,那我们也有权查看证据。”
他拍拍他,“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十多年前的陈年旧事,你阻止不了什么,这根本不是你的错。”
死人什么都不会知道,活着的人才要承受一切。
公司出事前,股价就在下跌,到现在股票停牌早就怨声载道了。网上铺天盖地的骂名都冲着温璟一人而来,他接受着所有人的审判。
温璟肩上的重担不轻。
晚上,宁寒就给他送来了文件,“都在这里了。”
“江时衍没说什么吧。”温璟倒了两杯水。
“我是温氏的辩护律师,他拿出这些证据,我们总得核实一下吧,他能说什么?”
温璟随手拿起一份,坐了下来,“他找的人都是专业的。”
“嗯,”宁寒微微叹气,“不要再去想过去的事了,至于老温总……”他卡了壳。
这个话题逃不过去,宁寒希望他能放过自己,不要太纠结于此事。
“商场上没人是干净的,小璟。”
他突然开始庆幸温璟没有接触这些,“倘若你掌管了公司,你也许也会做一些逾矩之事,有时是形势所迫,有时是…利益使然。”
“这和你多年来形成的价值观背道而驰,但是你会逐渐习惯适应,最后习以为常,某一天停下脚步的时候,才现初心早就变了。”
宁寒缓缓述说着,他在告诫温璟,也像在讲述自己的过去。
温璟知道这话没错,但是……
他冷冷地握着水杯,眼神微沉,“不那么贪心,温氏会走的更久。”
宁寒沉默了。
“人已经走了,说再多都没用了。”温璟说。
沙上的宁寒些许错愕,他看到温璟侧颜冷漠又绝情,他以为他会沉浸在悲伤和痛苦里,可是他冷静得不像刚刚经历了这一切。
他忽然想起了江时衍说的话,温璟没那么弱。
他长大了,可以独自承受了。不再是那个需要他时时照看的孩子了。
可宁寒却突然有些心酸,他被逼着快成长,从家庭温暖的温家少爷走到了今日的孤立无援。
很难有人释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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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下午,温璟又来了一趟望江。
还没到上班时间,他猜想应该人不多。但没想到一踏进大门,里面呜呜泱泱一片。
大厅正中央立着一块巨大的广告牌,门口装饰着气球彩带财树,员工们东奔西走,一点没有忙碌的烦躁,脸上倒挺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