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在山道颠簸前行。
膝上暖暖的一团,随着车行些微颤动。
她低头,只能看到他头下藏着的右侧脸颊与耳朵。
伴随一声呻|吟,他皱着眉毛,浓密睫毛盖在脸颊上轻轻嗡动了一下。
淮真低头问他:“不舒服吗?”
西泽极力忍耐,摇摇头,“汤普森,开快一点。”
她用手指将他额前碎拨开揉摁,在太阳穴打圈。
指腹被一层薄汗沾湿,也不知究竟是谁出汗了。
西泽咽喉响起一声细碎叹息。
“淮真,我睡一会……”
手被他捉住,迫使她停下动作。然后带过去,贴在他脸颊上。
西泽就着她的手和腿渐渐睡着过去。
淮真一动也不敢动。她忍不住想:我应该再吃胖一点的,这样多少大腿上也有点肉,不至于将他硌的慌。
汽车晃晃悠悠驶上轮渡,向城市开去。
刚开上哥伦布街,等候行人过路时,汤普森转过头问,“可以吗?”
淮真点头,“先送他到家。”
车沿着坡道小心翼翼拐入伦巴德街。
街灯都打开了,路旁花圃被点得明亮璀璨。
行驶在曲折陡峭的坡道的轿式自备汽车让他有点雪上加霜。刚到1-1o9号外,不等车挺稳,他推开车门冲出去,埋头在花园里吐得昏天暗地。
淮真跟在他身后下去,替他轻轻拍打后背,难受得不知说什么好。
一楼房门打开,黑人胖女士从里面一颠一颠跑出来,心疼的大声叫喊,“哦可怜的小宝贝,怎么喝成这样了……”
她穿着拖鞋急急奔过来,扶着西泽胳膊,用整个身体支撑着将他架进屋去。
西泽回过头,嘴动了动,像是叫她。
淮真站在原地没动,不知该不该跟上去。
汤普森将车停在她身旁,说,“进去吧。去喝点醒酒汤,然后跟他说说话。别担心,我将车停在这里等你出来。”
趁着门关上以前,淮真快步追了上去。
刚刚走进玄关,女士便在远处用英文告诉她:“直接进来吧,没事的。”
这里和她第一次来的时候几乎一样。地上摆满了打包好的纸箱,屋里清洁到几乎没有人气。
第一次来时,她躺着过夜那张皮沙也已经用白布罩了起来。
黑人女士走出来,将一碗热汤放在她旁边桌上。
她微笑着对她说谢谢。然后问,“西泽呢?”
女士说,“在楼上,来。”